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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不敢多言,立馬動作利落的拉緊韁繩,駕著馬車駛入另一條胡同。

離開了喧鬧的街道,世界瞬間安靜下來,冬雪再一次飄落,打在灰濛濛的馬車頂上,主僕二人皆沉默不語,在冬雪的陪伴下緩緩駛向城東。

轉了幾個彎,這輛古樸的馬車終於在一座雅致卻不奢華的宅子前停了下來,宅子匾額上的楚府二字飽經風霜,已暗淡了顏色。

車夫跳下馬車,默默地等待著車內的人。

良久,方才那隻手再次掀開車簾,一個裹著厚狐裘的身影走下車來。

身量高挑,明眸皓齒,冬雪落在他的發梢,襯得他清雅俊秀,不染凡塵。

若是久居京城之人在場,一看便知,此人正是讓無數春閨少女魂牽夢縈卻至今孑然一身的刑部侍郎,楚添。

楚添下了馬車,在宅子門口站定,久久凝望遠處灰濛濛的蒼茫天幕,飛雪不斷落在他肩頭,忽然間,一陣狂風吹過,吹亂了他烏黑的髮絲和強行穩了一路的心神……

楚添收回目光,望向站在一旁的車夫,問道:「沈亮,你跟著我多久了?」

車夫一時疑惑卻只得如實答道:「屬下跟在主子身邊四年了。」

「四年啊,怪不得……」楚添輕輕搖搖頭,而後便轉身走進府邸,他步伐平穩,似乎與往常無異,卻遮蓋不住泛紅的眼尾。

楚添剛進了前廳,一個身量高大的黑衣男子便迎面而來,看著楚添手中空空如也,男子皺了皺眉頭,將桌上的手爐遞到楚添手中,恭敬道:「天涼了,主子要多注意身體。」

「哪就如此嬌貴了。」楚添起初一愣,好一會才僵硬的接過手爐,問道:「吩咐你的事,調查的如何了?」

男子將手中一封信件交到楚添手中,回道:「如您所料,證人確被藏了起來,屬下按您的吩咐,已將證人帶回。」

楚添點點頭,卻並未多說什麼,便神情恍惚地去了後廳。

見楚添走遠,黑子男子這才冷著臉沖門外道:「還不進來?」

緊接著,方才的車夫便苦著一張臉小心翼翼踱進門來,衝著黑衣男子討好道:「哥。」

黑衣男子乃是楚添的護衛沈平,而年輕的車夫則是沈平的弟弟,沈亮。

沈平見弟弟扭扭捏捏,又想起方才楚添神色異常,頓時警覺問道:「路上遇見了什麼?」

「路上?」沈亮撓撓頭,「也沒什麼異常……」話音未落,他突然恍然大悟道:「今日是繞路回府,平日裡走的路今日被圍得水泄不通。」

「路堵住了?」沈平疑惑地看著沈亮,「我這幾日不在京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仔細講來。」

「嗨呀,也沒什麼特別的。」沈亮衝著他哥擺擺手,大大咧咧道:「就是聽說六皇子回京了,今日他府門前都是送禮的達官顯貴,這才把路堵上了……」

沈平陡然瞪大了雙眼,詫異道:「你說誰回京了?」

「六皇子啊?昨晚到的京城,哥,怎麼了?」沈亮正是天真爛漫的年歲,見沈平此刻形態,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怪不得……」沈平苦笑一下,嘆了口氣,對著沈亮囑咐道:「你入府晚,不知者無罪,但以後切記,不得在主子面前提起六皇子,一個字都不許!」

沈亮疑惑不解,但望著他哥嚴肅冷漠的神情,只得閉緊嘴巴,連連點頭。

而後他向四周張望幾下,才小心翼翼道:「哥,我該去給呦呦喂草了。」

沈平深知自己弟弟的性子,雖頑皮卻也辦事穩妥,時間已是午時,他便點點頭,示意沈亮去給呦呦喂草。

呦呦,乃是楚添府上養的一頭小鹿,平日大多是楚添親自照料,沈亮只是在楚添無暇顧及之時去幫忙餵草。

雪越下越大,天幕灰暗,待沈亮收拾停當,抱著草料走進鹿園時,卻瞧見楚添正站在鹿園之中,不知站了多久。

此時的楚添已脫去狐裘,獨自一人衣衫單薄的站在風雪之中,長身玉立,清雅出塵,飛雪落在他的肩頭,積了薄薄一層。

他顫抖的伸出已經凍得指節泛紅的手,輕柔的撫摸著小鹿的頭,喃喃道:「呦呦,你知道嗎?他回來了。」

沈亮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幕,將身影藏匿起來,而後他抱著草料悄悄退後幾步,離開了鹿園。

風雪之中,楚添似乎並未察覺沈亮的存在,他只是溫柔地盯著小鹿,不住地撫摸它的頭和脖頸。

小鹿極具靈性,它湊上前去,伸出嫩紅的舌頭,乖巧的舔舔楚添的掌心。

小鹿的行為似乎撫平了楚添心頭難忍的酸澀,楚添笑了一下,而後他緩緩蹲下身與小鹿平視,替小鹿撫去身上的雪。

小鹿與楚添極為親近,見楚添蹲下身來,它也湊上前,依賴地在楚添胸前蹭了蹭。

楚添的雙眼在風雪中熠熠生光,他眸中帶淚,嘴角卻噙滿了笑意,良久,他抱住小鹿溫熱的脖子,將臉埋在了小鹿蓬鬆舒適的毛皮上。

淚珠打濕了小鹿的脖子,小鹿卻一動不動,乖巧站在原地,任由楚添抱著。

「六年了……」楚添聲音悶悶的,並不真切,卻仿佛能攝人心魂,令人肝腸寸斷。

「六年了,他終於回來了。」

楚添在小鹿柔軟的皮毛上抬起頭,一人一鹿在漫天飛雪中對視,他們似乎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心緒,楚添聽著小鹿有力的心跳,與他的心臟一同輕輕顫動,仿佛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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