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別的六年,楚添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傷痕累累?
曾經他放在心尖的寶貝,是誰如此膽大妄為,竟敢肆意傷害?
秦鈺挪開搭在浴桶上的手,輕輕覆上楚添不住顫抖的肩膀,啞聲道:「別怕。」
「殿下……」楚添微微抬起頭,將口鼻露出水面,緊張地差點咬了舌頭,他支吾道:「您……怎麼來了?」
秦鈺並未回答,只是沉默又深沉的望著楚添,仿佛要把他刻進眼中,刻進心底。
楚添呼吸都在顫抖,他攥緊了手臂,艱難道:「臣衣冠不整……殿下容臣……」
「疼嗎?」秦鈺輕輕摩挲著楚添濕漉漉的肩膀,聲音溫柔地仿佛能滴出水。
「我……」觸感瞳孔驟縮,猛的向後一靠,將後背緊緊貼在浴桶上,試圖擋住秦鈺的視線。
秦鈺卻嘆了口氣,將手指緩緩移到楚添發頂,寵孩子一般撫了撫他的頭髮,哄慰道:「水冷了,小心著涼。」
楚添不知所措,懵懂地點了點頭,等待著秦鈺接下來的問話,秦鈺卻出乎意料地沒說什麼,只是憐愛地看著楚添。
桶中水漸漸冷了,霧氣也逐漸消散,迷濛霧氣散去,二人的視線皆清明起來,楚添不由得屏住呼吸,露在水外的肩頸卻在微涼冬日裡凍地瑟瑟發抖。
秦鈺無奈地搖搖頭,轉身拿起了架子上的薄毯,柔聲道:「水冷了。」
楚添見秦鈺拿著毯子逐漸走進的身影,如臨大敵,他慌忙抱住胸口,顫顫巍巍道:「臣……臣自己來。」
秦鈺的眸中似有無限眷戀,又有無限說不出道不明的心疼,他喉嚨滾動,半晌才沙啞道:「好,我等你。」
秦鈺將薄毯搭在一旁,轉身走到角落,背過身去,身姿在昏暗的屋內挺拔站立,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楚添見秦鈺轉過身去,這才鬆開了緊咬的牙關,他一把扯過薄毯,胡亂蓋在自己身上……
稀里嘩啦的水聲自身後傳來,秦鈺卻無心遐想。
今日的場景似乎數次出現在他的夢境,夢境中的楚添溫柔熱情,依偎在他懷中時,髮絲會拂過他的臉頰,留下陣陣芬芳……他也會抱緊楚添,一遍遍的親吻他的發頂……
如今所夢所想出現在眼前,而楚添也如他夢裡一般令人心動,使人神往,秦鈺腦中曖昧不清的思緒卻在看見楚添脊背的一剎那煙消雲散。
他不在的這些年,楚添受了這麼多的苦,他卻一無所知。曾經那個明媚的少年,卻變得傷痕累累,疏離淡漠……
秦鈺抬手輕輕拭去眼尾的濕潤,而後將臉埋在掌心,用力地搓了一下。
楚添手忙腳亂地將自己包裹起來,他慌亂的心跳在寂靜的屋內清晰可見,楚添來不及多想,扯過衣裳將自己團團包圍,這才輕咳一聲,紅著耳根道:「殿下。」
秦鈺勉強扯起嘴角,回過身看向楚添。
濕潤的雙唇,泛著水光的眼睛以及一絲不苟的衣服都讓秦鈺怦然心動。
或者也可以說,無論怎樣的楚添,只要是他,只要他站在那,秦鈺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落在他的身上,秦鈺的心就會不受控制的因他跳動。
如曾經無數次那般,永遠只為他心動。
秦鈺朝著楚添伸出了手,靜靜地等待著他。
楚添咬住下唇站在原地,低頭小聲道:「臣不知殿下前來,還請殿下見諒。」
秦鈺見楚添無動於衷,半晌才合攏手指收回了手,他朝著楚添走近幾步,隨著距離的縮短,他仿佛嗅到了楚添沐浴過後的芬芳。
楚添未乾的頭髮尚在滴水,潤濕了衣服,在地板上蓄起小小一灘水。
秦鈺略皺了皺眉,嘆了口氣,任勞任怨般拿起一旁的帕子,覆在楚添頭髮上。
「頭髮還濕著。」秦鈺一邊說著,一邊替楚添輕輕擦拭著未乾的髮絲,他高大的身影將楚添籠罩其中,從後看去,仿佛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楚添被這突如其來的觸碰染紅了眼眶,他吸了吸鼻子忙伸手去接秦鈺手中的帕子,嘴上還不停地說著:「殿下,臣自己來。」
楚添伸出手去,還未接觸到帕子,便觸碰到了秦鈺溫熱的掌心,秦鈺包裹住楚添的指尖,忽然一用力,將他整個人拉進懷中,一手握著他的手,一手扣住他的腰,將楚添緊緊按在懷中。
楚添的鼻尖磕在秦鈺的肩膀上,一股莫名的酸澀湧上心頭,他眨眨水霧朦朧的雙眼,剛想推開秦鈺退後一步,卻感受到了耳畔傳來秦鈺溫柔似水的聲音。
秦鈺抱緊楚添,慢慢撫摸著他的背後,哄孩子一般不住哄慰道:「不疼了,不疼了。」
背上成年累月的傷疤早已結痂,即使當日痛入骨髓,如今再想起仿佛也早已淡忘,可秦鈺聲音響起的剎那,楚添還是不自覺想起那日,皮鞭落下時的陣陣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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