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之不必解釋了,本王的意思很明白了。」秦錚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楚添。
楚添忽然明白了秦錚的意思,連連搖頭道:「六殿下是無辜的,此事與他無關。」
「與他無關,那隻好與你有關了。」秦錚不懷好意道:「你既然忠心於他,本王可幫不了你,明日本王就上書,奏請納你妹妹楚萱為側妃。」
「殿下……」楚添徒勞的膝行幾步,哀求道:「您不能如此。」
「不能如此,那就按本王說的做。」秦錚盯著楚添,似乎在看著唾手可得的獵物,說道:「你出面指認是秦鈺故意將九弟推下水,然後本王就重新徹查科舉案,還你父親清白,也不再打你妹妹的主意,如何?」
楚添即刻否決,堅定道:「殿下,臣不能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秦錚無奈地攤開手,說道:「那本王就愛莫能助了。」
「王爺三思,六殿下心智痴傻,毫無奪嫡之心,不會對您構成任何威脅。」楚添穩住心神,解釋道:「臣保證,朝堂之上定以您為先。」
「行之不能下定決心,那本王也就無話可說了。」秦錚搖搖頭,轉身走回了內殿。
楚添則失魂落魄地起身走出殿內,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散落在地,遮住了地面,卻遮不住這世間陰暗。
楚添慢慢地向回走著,任憑大雪落了滿身。
一邊是父親妹妹,一邊是秦鈺。
一邊是做兒子兄長的義務,一邊是為臣子的良心。
一邊是孝,一邊是忠。
楚添茫然地抬起頭,讓雪落在他的睫毛上,頭髮上……
他就這般在漫天飛雪中一步一步走回了府中。
一進府門,他的祖母、母親和妹妹便焦急的迎了上來,緊張地問著情況。
楚添看著一夜白頭的祖母,面帶愁容的母親和尚且年幼的妹妹,沉默地閉上了眼睛。
當今聖上仁慈,罪不及家眷,他父親獲罪,他祖母、母親和妹妹並無性命之憂。
可若父親獲罪身死,讓他年邁的祖母如何接受,讓他母親接下來的日子如何熬過,讓成為罪臣之女的妹妹如何嫁人?
楚添安慰了幾人幾句,便獨自一人回到院落。
剛一進院,便看到了前幾日秦鈺堆的雪人,如今正咧著嘴巴樂呵呵地看著自己。
楚添只覺得心如刀割。
他撲通一聲跪在了雪人面前,瞬間淚流滿面。
「我該怎麼辦?」楚添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雪人的頭頂,喃喃道:「阿鈺,我該怎麼辦?」
去求皇上?不,皇帝因科舉舞弊一事萬分震怒,且目前一切證據皆指向他的父親,有口難辯。
去答應秦錚?不,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阿鈺!
雪越下越大,將楚添的頭髮染白,越積越厚,仿佛壓垮了他的肩膀。
楚添默默地跪在雪人面前,淚眼婆娑地看著它,夜色漸深,楚添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就這樣在院子裡枯跪了一夜……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便有下人急忙來通傳,說他祖母方才急火攻心暈過去了。
楚添忙起身去看,卻不料跪了一夜的雙腿毫無知覺,他撲通一聲狠狠栽倒在地。
楚添急忙趕到之時,卻被告知祖母隨暫時甦醒,但鬱結於心,恐怕時日無多了。
楚添看著臥床的祖母和守在床前的母親,忽然模糊了視線。
他胡亂拂去了身上的積雪,向前沉重的走了幾步。
滿屋子的哭聲和嗚咽聲響徹在楚添耳畔,楚添只覺得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
翌日,楚添走進了趙王府,回頭看了一眼蔚藍色的天穹,在心底默默說道:阿鈺,對不起。
歲月如梭,時光消逝,曾經被楚添護在身後的小姑娘長成了亭亭玉立的絕色美人,但無論過去多少年,楚萱都不會忘記那一日她哥哥眼中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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