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多鐸錯在先,陳顏理直氣壯道:「沒什麼事,明早就消了。」
多鐸顯然不信,自己去摸,「你胡說,都流血了。」
「不過破了一點皮,能有什麼事。」陳顏心虛別過頭去。
多鐸冷笑聲,盯著陳顏,「我頂著這疤出去,說是福晉抓的,你說他們會笑誰。」
陳顏不懼,「你那麼多福晉,外人怎會知道是誰做的。大汗和貝勒們諸事繁忙,怎會注意到你這點私事,當然是笑你。」
多鐸臉色沉了下來。
他目光陰沉的看向陳顏,一伸手,捏住她下巴,就要吻下。
陳顏扭頭避開,掙脫他的手,「別碰我。」
多鐸居高臨下,盯著陳顏的眼睛,逼問道:「你去豪格府上做什麼」
陳顏沉默良久,啟齒道:「他的福晉死了。」
多鐸眼底慍光漸漸消散,「謀逆雖然是大罪,但哈達納喇氏也未必一定要死。岳托上書,說自己的福晉是罪人之女,請求大汗將她處死,大汗當然不會下這樣的旨意。」
「只有豪格,從頭到尾,沒有為他福晉說過一句話。」
多鐸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
陳顏又想起哈達納喇氏的死狀,種種證據,全指向那個,她無法接受的真相。
「不是這樣的。」陳顏搖頭。
多鐸坐起來,厲聲反問道:「那你覺得是怎麼樣的?」
「不會的。」陳顏淚如雨下。
「你就那麼篤定?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多鐸再難壓抑住心頭怒火。
陳顏意識到自己失言,可是話已經說出口,覆水難收,她只能擦掉眼淚,儘量彌補。
「多鐸。」陳顏抬手按在多鐸手臂,語氣儘量柔和。
多鐸揚手揮開,抓起被子,背對著陳顏躺下去,尤覺不足,又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
豪格福晉的死,眾說紛紜,沒有人知道這位哈達納喇氏福晉真正的死因,有人說是福晉不願意連累豪格,也有人說豪格為了向父親示好,殺了她。
真相究竟如何,無人得知。
但皇太極在剷除莽古爾泰、德格類兄弟在正藍旗的餘孽後,他讓豪格去做了正藍旗的旗主,還將從莽古爾泰、德格類一系收來的牛錄分了許多給他。
獎勵意味,不言而喻。
於是流言更加紛亂,都說豪格殺妻,他頂著周圍人的議論,始終緘默。
連著數日,陳顏總做噩夢,夢中都是哈達納喇氏的死狀,醒後大汗淋漓,多鐸詢問她怎麼了,陳顏不說,但多鐸還是隱約猜到她在豪格府上看到了什麼。
或許是見陳顏太過可憐,多鐸心軟,將她攬入懷中,手輕撫她的後背。
陳顏埋首多鐸懷中,淚如泉湧。
真相沉重,她接受不了。
「我給你唱個歌聽吧。」多鐸雲淡風輕道。
陳顏抽噎了下,「別拿我當小孩子哄。」
多鐸低頭,下巴摩挲她的發頂,「你不就是個小姑娘嗎?還是個不太聰明,眼光不太好的姑娘。不過,這不要緊,誰又能保證,一輩子不看走眼。」
噩夢紛亂,除了哈達納喇氏的死狀,還夾雜著些往事,草原上的風吹過,掉頭朝她而來的後金小將.....
喜歡,就是一眼的事情,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
就是喜歡。
陳顏在黑暗中睜開眼睛,那些憧憬、那些失落,全化作眼淚,顆顆落下,多鐸粗糙的指腹抹過陳顏臉頰,揩拭掉她臉上的淚水。
「不要哭了。」
科爾沁送嫁墨爾根戴青貝勒多爾袞的隊伍,即將到達盛京,巴特瑪將至這個好消息,暫時驅散籠罩在陳顏心頭的陰霾。
和多鐸一樣,多爾袞親赴科爾沁迎親,袞布妣吉與奇塔特送巴特瑪至後金。
此番興師動眾,不僅為送親,也因皇太極有意稱帝,科爾沁要在他登基前,表示友好。
多爾袞立下的功勳,其中有一樣就是將傳國玉璽帶回呈給皇太極。
得到玉璽後,皇太極先拜謁了努爾哈赤陵墓,重申其當年起兵的『七大恨』,諸貝勒、大臣見玉璽到了後金手中,紛紛勸皇太極稱帝,他都推辭了。
三辭三讓。
稱帝的流程,概莫如是。
哲哲帶著后妃、諸貝勒福晉出城五里,迎接大妃一行人。
一別近兩載,巴特瑪長高了,愈發出挑,穿著嶄新的新娘服飾,頭上珊瑚珠更顯其唇紅齒白,鳳眸明亮,一見陳顏,她就興沖沖撲進她懷中,「額格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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