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顏被他打的腳下一趔趄,摔倒在地。
他順手拔出一個護軍腰間長刀,護軍們想要阻
攔,單膝下跪道:「王爺。」
多鐸雙手舉刀,利刃到陳顏頭上幾寸,又戛然而止,再也無法落下。
他憤怒的再次舉刀,刀鋒落下,點點鮮血滴落陳顏手背,她抬手,抹掉鼻孔流出的血跡,余光中,那把刀落在她身側,只截斷一截衣角。
多鐸滿腔怒火,全傾注刀上,一刀刀落下,寒光閃爍,看得周圍護軍心驚膽顫。
伴隨著刀不斷落下,陳顏身側,泥土翻飛,地上的衰草七零八落。
陳顏不由譏諷笑出聲,可是笑著,眼淚卻簌簌滾落。
多鐸狠狠瞪著她。
看到那封信的時候,那一瞬,他覺得某些東西正悄然坍塌。
箭朝他射來時,他的心是麻木的。
握刀的手不住顫抖,從馬上跌落,擦掉手背大塊皮肉,血珠滾落,滲入刀柄和手掌之間,他再握不住刀。
刀鋒無力垂落在地。
「你就那麼愛他?」
陳顏擦乾臉上的眼淚,篤定道:「我不愛你。」
說完,趁多鐸不注意,猛然伸手抓住刀背,多鐸只覺得刀身一輕,下一瞬,陳顏的脖子就用力撞向了刀鋒。
久經沙場,多鐸的反應迅速,用力抽刀,才避免了陳顏的脖子被鋒利的腰刀切開,但刀刃還是划過了她的脖頸。
陳顏只覺得脖子一疼,鮮血噴涌而出,眼前漸漸黑了下去,她再也站不穩,身體往地面倒去。
多鐸丟下刀,接住了陳顏,他緊緊按在她脖子上的傷口,無措的讓護軍去找大夫。
護軍們久在軍中,見多了外傷流血,簡易的止血帶遏制血流的趨勢,大夫很快趕來,查看過傷口後,道:「好險,差一點就傷到動脈了。」
多鐸抱著陳顏,看著懷中臉色發白,昏迷不醒的陳顏,再多的情緒,全化作了一句,「你救救她....你救救她....」
身後,馬蹄作響,阿納日和袞布妣吉趕了過來。
一見陳顏渾身是血,袞布妣吉和阿納日都慌了。
袞布妣吉三步做兩步跑上來,跪倒在地,想要觸碰陳顏,又害怕傷到她。
「塔哲!我的女兒!」
袞布妣吉也看到了地上帶血的刀,她憤怒的推開多鐸,將陳顏抱在自己懷中。
「十王,你就是再怨恨我的女兒,你也不能傷她啊,你要殺了她不成。」
多鐸辯解無門,扭頭看向那把腰刀,刀刃上,鮮紅刺眼。
「我沒想傷害她。」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委屈。這話一出口,淚水連珠滾落,多鐸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頭,「是她先要殺我的,她要殺了我!」
她為豪格出謀劃策。
那日兩黃旗圍殿,多鐸不知道這和她有沒有關係。現在看來,是有的,她害怕了,於是想要離開。
她對自己舉起弓箭。
她說,她不愛他。
袞布妣吉想要帶走陳顏,卻被多鐸身邊護軍阻攔,蒙古隨從當即上前,雙方劍拔弩張。
「十王,你要做什麼!」袞布妣吉大聲斥責道,「有我在,你別想動我女兒一根汗毛。」
阿納日見陳顏孤身離去,怕她出事,當即前往袞布妣吉行帳,為了得到袞布妣吉的全力支持,她不得已,將自己知道全說了出來。
包括她支持豪格的證據,被九王、十王掌握。
滿蒙的習俗,女淫而婦貞,未出嫁時,風俗開放,但嫁人了,就會收斂。
背叛丈夫,是很嚴重的罪過。
可不管女兒犯了什麼錯,都是自己的女兒。袞布妣吉絲毫不畏懼多鐸,宛若一隻護崽的母狼。
「這是我的女兒,我要帶她回去!」
蒙古侍從人數不少,遠在護軍之上,而且都是精銳,個個人高馬大,多鐸逡巡一周,知道袞布妣吉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只能退步。
「大妃。」多鐸對袞布妣吉道:「她是我的福晉,我要帶她回去。」
就算是敵眾我寡,實力懸殊,多鐸還是不願退步,因為他知道,一旦讓袞布妣吉帶走她,他們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她要走了。
寧可死,都不願意再回去。
多鐸知道,無論是自己還是孩子,都已經留不住她了,可是他就是不願意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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