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茂山先出聲問,「四叔不是去徐村長家商量旱災的事兒?」
許茂元不安的緊跟上一句,「商量的結果咋樣?」
本來,徐村長要請的人是他,畢竟如今他才是許家的族長,但他被弟弟硬是拽來這裡商量許懷義的事兒,四叔公這才代為出面了。
四叔公沒理會倆人的問話,而是反問,「你們這麼多人聚在這裡,是要幹啥?」
不等旁人開口,許懷禮就蹭的站起來,情緒的激動的一頓瘋狂輸出,添油加醋的把許懷義給狠狠討伐了一通,什麼六親不認,什麼無情無義,什麼兄弟鬩牆、骨肉相殘,就差十惡不赦、喪心病狂了。
其他人安靜聽著,沒人附和,也沒人打斷。
許懷禮口沫橫飛,直說的嗓子眼發乾才停下,見四叔公那張老臉上還是沒半點情緒,又義憤填膺的道,「四叔公,您老說,許懷義他是不是瘋了?我這個當二哥的就是再對不起他,他也不用把我的臉皮撕下來往腳底下踩啊,他眼裡還有沒有父母?還有沒有許家?還有沒有人倫綱常、孝道情義?」
最末了,還哽咽的抹了把眼,悲痛道,「不瞞四叔公,侄孫現在都不想活了,我讓他許懷義那麼一頓羞辱,我以後哪還有臉出門見人吶?」
四叔公等他終於發泄完,依次問其他人,「懷仁、這事兒,你咋說?」
許懷仁掩面嘆了聲,「四叔公,我,我以後也沒啥臉面在外行走了啊……」
「懷廉呢?」
許懷廉低著頭,聲音沉沉,「四叔公,三哥那麼一鬧,就是置我們所有兄弟的顏面於不顧,我,我心裡實在難以釋懷。」
「嗯,你心裡有怨氣,倒也正常,懷玉呢?你也跟你大哥、二哥、四哥,一個態度?」
許懷玉穿著天藍色的學子長衫,面容白皙清秀,坐在這裡,頗有些格格不入,此刻,他更是如坐針氈,「四叔公,侄孫,侄孫只感到萬分羞愧……」
「懷玉!」許茂山不由喊了聲,語氣里有幾分焦急和提醒,「這件事,跟你無關,有你四叔公在,有你大伯和我在,你只管安心讀你的書就是。」
許懷玉一臉為難,欲言又止,「可是,爹……」
許茂山不容他質疑的打斷,「你用功讀書,爭取早點考個秀才出來,那對爹來說,就是盡孝了,也是給整個許家臉上爭光,到時候,任是旁人再口粲蓮花、扭曲黑白、顛倒是非,也沒人敢小瞧咱許家兒孫。」
一句扭曲黑白、顛倒是非,就是給這件事定了性,也是給許懷義定了罪,尤其是從他這個親生父親的嘴裡說出來,就更有說服力。
四叔公面無表情。
許茂元眉頭緊鎖。
許懷玉起身行禮,言之鑿鑿,「是,爹,兒子定不負您所望。」
許茂山撫著鬍子,露出絲欣慰的笑意,「好,好,這才是爹的好兒子。」
看到這一幕,許懷仁面色淡淡的垂下眼皮,許懷廉掩下眼底的譏誚,倆人都沒出聲,只許懷禮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深長道,「爹,您讓五弟專心讀書沒錯,可老三下午當眾罵的那些話,傷的可不僅是兒子一個人的顏面,我們兄弟幾個誰都沒落下,在他眼裡,那都是吸血的水蛭,沒一個好東西,這事兒要不趕緊解決,五弟能安心在學堂讀書麼?那些話萬一傳到鎮上去,五弟的同窗要咋看他?」
聞言,許懷玉當即臉色變了。
許茂山雖然心裡懊惱二兒子把他好不容易才摘出去的小兒子又給拖下水,但不可否認,他的話很有道理,「四叔,您看這事兒咋辦才好?」
四叔公反問道,「你心裡不是已經有主意了?」
許茂山面色不變,一派恭敬,「有您在,侄子肯定也要聽您的意思。」
四叔公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許茂元,「你的意思呢?」
許茂元語氣沉沉,「事出必有因,光想著如何平事兒,卻不想咋解決因果……侄子覺得,不過是白折騰,徒惹旁人再笑話一場罷了。」
四叔公這才點點頭,「總算還有個明白的,也得虧你是族長……」
聞言,其他人的臉色瞬間就不那麼好看了,尤其是許茂山,老臉熱辣辣的,像被人當眾甩了耳刮子,「四叔……」
四叔公淡淡的看著他,「你還不服氣?知道當初為啥選你大哥當族長,而不是你嗎?你真覺得只是因為你大哥年長?」
第32章 打臉訓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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