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試試……」她邊說著,邊給他戴在了頭上,又把圍巾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餘下的部分,長短正適合手放進去取暖。
顧小魚怔了下後,就稀罕的摩挲起來,淺灰色的兔子毛,摸著又軟又滑,他以前用過比這好很多倍的皮毛,但都沒有哪件讓他此刻這麼歡喜,他眼神亮晶晶的問,「娘,這是給我做的?」
顧歡喜道,「當然,天冷了,再出門就戴上,保管暖和。」
顧小魚抿嘴笑起來,「謝謝娘。」
娘肯定是剛才看到他的耳朵受冷了,這種被人在意、關心的感覺,在他親生母親去世後,就再也沒有過了,直到遇上娘。
「跟娘還用客氣?」顧歡喜嗔了聲,然後滿意的笑起來,「我兒子戴上這帽子,簡直漂亮可愛的像個年畫娃娃。」
顧小魚被誇的紅了臉,忍不住下了火炕,去梳妝檯照著銅鏡看了眼,淺灰色的帽子上,還豎著倆圓嘟嘟的耳朵,讓他想起剛見到辛巴時的樣子,嗯,果然可可愛愛的,越看越是喜歡。
有兒子的,自然也有閨女的,顧歡喜實在不好意思帶這麼可愛的帽子出去裝鮮嫩,便做了件連帽的斗篷。
忙活完,也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
衛慈端著飯菜進來,一一擺到炕桌上,一葷兩素,主食是雜糧饅頭,還有小米粥,這樣的飯菜擱在農家,就算很不錯了。
顧歡喜挨著嘗了一口,夸道,「不錯,你這廚藝是越來越好了,等過幾天,我再教你做幾道新菜。」
衛慈現在的性子,比剛來時的拘謹不安,現在變得開朗了不少,聞言,立刻笑著應下,「謝謝太太,奴婢一定好好學。」
「嗯,你哥回來了吧?」
「剛回來,就在外面等著您問話呢。」
「你們兄妹先去吃飯,等下再來吧。」
「謝謝太太。」
半個時辰後,顧歡喜招了衛良來問話,家裡沒個男主人,她就得避嫌了,她和許懷義都不在意,卻也不想讓人指指點點,再連累到孩子頭上。
所以,衛良站在屋門外回話,把送許懷義去上學的事兒,敘述的清清楚楚,雖然聲音沒一點感情起伏,但勝在內容詳細。
末了道,「奴才把老爺送進去後,按照老爺的吩咐,在學院大門不遠處等著,老爺說,他若是巳時不出來,就讓我回家,等到老爺休息,奴才再去接。」
顧歡喜點了點頭,「看來報到的很順利,沒出事兒就好,這段時間,老爺不在家,就得辛苦你了,家裡的吃穿用度都囤夠數了,就唯獨柴火不夠燒的,你每天騰些空出來,去山裡背幾捆吧。」
衛良應下。
顧歡喜又問,「今天城門口的情況如何?」
衛良想起許懷義的叮囑,讓太太甭管問他啥,都要實話實說,別整那些報喜不報憂的蠢事,於是斂下心神,認真說起來。
顧歡喜聽的直皺眉頭,聽到他說死了好多個人,忙問道,「衙門是怎麼處理那些屍體的?」
衛良聲音艱澀,「隨便抬到車子上,拉著去亂葬崗扔了,連床薄蓆子都不給裹一下,老人孩子皆是如此對待……」
顧歡喜閉了閉眼,壓下心裡的那股不適和軟弱,又問,「之後呢?還做什麼處理了?」
衛良搖頭。
「沒有了?那些家裡有人死去的災民呢?衙門什麼都不管嗎?就不怕那些死去的人,是因為疾病,萬一那病再傳染……他們不考慮後果?」顧歡喜越說,聲音越沉凝,透著股壓抑的憤怒。
即便她不懂醫術,也知道這麼敷衍處理,隱患很多,衙門的人,都有當差的經驗,就想不到這些?
衛良嘲弄的道,「他們都忙著守城門、撈好處。」
如今城門查看的嚴,這也就意味著可以撈的好處比往常更多,畢竟不是誰都願意被人像對待犯人似的查來查去,有那不差錢的,直接給銀子了事,圖個方便,如此一來,就肥了那些守城門的衙役。
顧歡喜緩了緩情緒,「還有別的事嗎?」
衛良想了想道,「今天,村里很多人都去城裡買糧食了,剛才奴才回來時,在路上遇到不少村民,推的板車上,糧食能有個幾百斤,聽他們的話,大多都是豆子和蜀黍,這兩樣最便宜。」
「嗯,豆腐坊那邊,明天糧鋪就會來送豆子了,到時候你去接一下,告訴對方,下次再多送一倍。」
豆腐坊每天消耗的豆子可不少,之前許懷義跟糧鋪約定好,十天就送一趟,一次五百斤,差不多能用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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