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世子搖頭,「吾亦不知,可惜你和李雲亭不睦,否則便可直覺問他了。」
明明有這關係在,卻偏用不上。
李雲昭面色一變,忙請罪。
楚王世子含笑帶過。
倆人不是一個陣營,但楚王一直表現的無欲無求,皇子們對他都沒有忌憚和防備之心,相反,因為他輩份高,又是皇家宗族的宗令,有一定的話語勸,所以,幾位成年皇子暗中都向他示好,尤其是三皇子一派,私底下可沒少拉攏。
這一路上,李雲昭都給足了楚王世子面子,態度恭敬有禮,就是想多給三皇子爭取些好感和支持。
效果還是有的,倆人已經能進行深一步的話題交流了。
比如談及許懷義。
「我會讓人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若有不軌之處,便能拿下問罪。」李雲昭主動攬下此事。
楚王世子聞言,故作遲疑,「此人頗為能幹,為何不歸攏到自家旗下?也能添一員猛將。」
李雲昭帶著幾分鄙夷道,「世子有所不知,此人奸詐油滑的很,極難收服,而且,他看似誰都不幫,其實私底下已為二皇子做了不少事兒,蘇喆在明,他在暗,或許早就是那邊的人了……」
楚王世子恍然大悟,「喔,那太可惜了!」
李雲昭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所以,要不要?」
楚王世子淡淡一笑,心想,替死鬼有了,「你見機行事吧。」
許懷義可不知道,這才出發第一天,楚王世子就想借刀殺人了,他其實暗地裡提防著呢,那幾位世子,信國公世子和喬懷瑾應該不會對他動手,但其他倆人就敵意滿滿了。
他得罪過李雲昭,在京城時,李雲昭或許不敢動手,但眼下趕路,機會就多了,上了戰場更是破綻百出。
還有楚王世子,倆人直間沒有直接矛盾,但他跟孟家算是鬧翻了,結了仇,孟家是楚王府的跟班,楚王世子為拉攏人心,替孟家收拾他,也不奇怪。
許懷義奇怪的是,這兩撥人攪和到了一起,還迫不及待的就想搞事兒,竟是不打算讓他走到南邊去了,怕他立功吧?
在察覺到有人盯著他,伺機而動時,他就在腦子裡將真相琢磨透徹了大半,他沒藏著掖著,稟報給孫鈺,師有事,弟子服其勞,徒弟有難,師也當助其力嘛,如此,師徒感情才能越來越融洽。
孫鈺果然痛快應下,讓他不用驚慌,那些不懷好意的人,他自會解決。
許懷義道了謝,樂的自在。
走了一天,趕在天黑前,終於到了驛站休整,普通兵士停在外面和衣而臥,有官職軍銜的則有舒適的屋子住,安頓下來後,許懷義找了個機會進了房車,終於跟媳婦兒見上面了。
他報喜不報憂,說的都是行軍路上的趣事兒,言辭間眉飛色舞,極是歡喜,可見確實享受這樣的日子。
顧歡喜耐心聽著,給他盛了排骨湯,看著他大快朵頤。
敘了一會兒話後,顧歡喜問,「你想不想見見閨女?」
許懷義愣了下,接連問道,「咋見?在車裡?你不是想瞞著她嗎?這就要捅破秘密了?會不會有風險?」
顧歡喜無奈把閨女難哄的事兒說了,「誰能想到,她那麼執拗呢,我咋說都不行,哭得稀里嘩啦的,眼皮都腫了,就是不放心你,怕你受傷流血,要不是我哄著她你有保命得本事,怕是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這父女情深的,她都要吃味了。
許懷義早就心疼的直抽抽,毫無抵抗力的道,「跟閨女說,咱不瞞著了,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的,瞞著她,等她大了,怕是要傷她的心,早說早利索,也省的她提心弔膽,讓我去打仗都還得惦記著,反受其累……」
顧歡喜「嗯」了聲,琢磨著怎麼跟閨女開口解釋,「直接說還是編個故事?」
許懷義道,「直接說事實吧,咱閨女聰慧過人,肯定能明白,再說,這房車就是她的出生地,她和房車之間或許本就有密切的聯繫,咱們不用擔心她會暴露自己,咱們收集她的眼淚,洗澡水,她不都沒覺得奇怪嗎?可見,有些覺悟,是與生俱來的,連解釋都多餘。」
聽到這番話,顧歡喜心裡的擔憂消散了不少,等他走後,她跟閨女一說房車的存在,果然,閨女一點不驚訝意外。
她熟練的閃進閃出,就像回自己另外的一個家。
倒是顧歡喜見狀,一時有點接受不了,「阿鯉,你都不奇怪看到這些東西嗎?」
自從阿鯉會開口說話後,他們就沒再帶阿鯉在清醒的時候進過房車,她以為,阿鯉對這些都該是陌生的。
然而,阿鯉很平靜的道,「不奇怪呀,我都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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