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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走到那一步,那就是不死不休的仇,對方焉能不報復?很可能來個魚死網破,那對她而言,就不划算了。

還是一步步的過招吧,誰叫她眼下的實力還不夠抗衡呢。

顧歡喜很識時務,看在韓鈞眼裡,又對她高看了幾分,在他的認知中,女人大體分兩類,一類是嬌弱的菟絲花,遇事只會驚慌失措、哭哭啼啼,自己是沒本事解決問題的,只能依附於男人,另一類便是精明能幹的,這樣的女子沒有男人也能獨擋一面,並不需要在男人面前伏低做小、唯唯諾諾,她們大都家境要好於男子,所以才有如此底氣,可也因為她們的強勢剛烈,會讓很多男子敬謝不敏、退避三舍。

尤其她們在被欺負、受委屈的時候,多會不依不饒,不討回公道誓不罷休,往往鬧的雞飛狗跳,難以收場。

所以,像顧歡喜這樣能冷靜理智的看清形勢,當進則進,當退則退,顧大局、識大體、拎得清的,實在不多見。

心態一轉變,他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你放心,定遠侯府和平遠伯府,我會讓人繼續盯著,這次縱然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也得扒下一層皮來,吃了教訓才能長記性,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那就辛苦你了。」

「應該的……」

顧歡喜又提醒,「還要防著他們狗急跳牆,對孩子們下手,你每日接送他們,也要小心些。」

韓鈞點頭應下。

他走後,顧歡喜回了寢室,借著要歇息一會兒,閃進房車。

破天荒的,居然會在這個時間點看到許懷義,她原本打算留個紙條的。

「你咋在這兒?」

一般都是趁著晚上睡覺時,倆人才有機會見面說話。

許懷義正在廚房裡炸雞塊,隨著呲呲啦啦的聲響,香氣逐漸瀰漫,他邊用筷子小心的翻動,邊隨口解釋,「路上遇上下大雨,隊伍暫時停了,一時半會的走不了,閒著也是閒著,炸點小雞吃吃……」

顧歡喜無語,「那你們現在是淋在半道上了?你找的啥理由避開人的?」

許懷義道,「巧了,正好經過一座破敗的廟,地方夠大,多少能遮風擋雨,就留那兒了,我尋了處偏僻的旮旯角,支起帳篷,藉口鑽進去補覺了,沒人去打攪,都知道我昨晚值夜。」

聽他安排的妥當,顧歡喜遂放了心,幫著他炸好雞塊,又去冰箱裡拿了兩罐啤酒,兩口子坐在沙發里,對著吃喝起來。

等解了饞,許懷義才問,「案子審得咋樣?到哪一步了?」

顧歡喜哼了聲,「怎麼不問我緊不緊張、害不害怕?」

許懷義像是聽了個笑話,「你會緊張害怕?」

顧歡喜噎住,好吧,她確實沒那麼嬌弱無助,骨子裡的大女子主義爆棚,是決不允許遇事就慫的,至於男人,有,是錦上添花,沒有,就是獨自美麗。

「還順利吧?」許懷義喝了口啤酒,又問了句,「喬宏是個啥立場?左右搖擺的牆頭草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顧歡喜搖頭,「都不是,他想和稀泥,兩不得罪,不過,沒得逞,我用欺辱將士家眷、擾亂軍心的名頭,逼著他不得不嚴肅處理了,否則,一旦出事,他首當其衝會被問罪。」

許懷義早知道她的計劃,聞言,也不覺奇怪,「那種人,不把他逼狠一點,他就裝聾作啞、裝傻充愣,能糊弄就糊弄,哼,對得起那身官服嗎?建興帝也是個眼瞎的,選這麼個沒有原則的當京兆府尹,圓滑世故可以,但沒有底線是非,就太坑人了,果然,能背楚王拉攏收買的,能有啥好東西?」

他心裡再次給楚王上位打了個叉,識人不明,就是為君大忌。

「這次不敢糊弄了,我估摸著,一退堂,他就會進宮稟報去。」

「嗯,很可能,這節骨眼上,建興帝應該會責令他嚴查到底,以防真有人藉機鬧事,影響前方戰事。」

「但願老皇帝別在這時候犯糊塗……」

「放心吧,他也不敢拿著江山賭的,快入冬了,南邊還在吃敗仗,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打退倭寇,西北那兒,韃子也要來寇邊搶糧了,差不多每年都要鬧騰個幾次,規模有大有小,若是陣仗也拉的大,那就是兩頭受敵,他還敢犯糊塗?」

犯糊塗,多是沒有外部的威脅,養尊處優,才會有閒心想三想四、搞陰謀詭計,純屬吃飽了撐的,若頭頂上懸著一把刀,天天提心弔膽的,誰還顧得上玩弄心機手段啊?

活命、安穩才是最重要的。

眼下,宮裡要的就是安穩。

任何節外生枝、無事生非的人,都會上頭被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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