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呢?」
「上元節那晚,被拐走的不止肖姑娘一個,可其他人都是懵懂無知的孩子,只她一個大人,以前倒也有這個歲數的女子被人販子哄騙了賣掉,但多是沖普通百姓家裡的下手,很少動高門大戶家的小姐,就是怕沾染麻煩,尤其像肖家姑娘這樣的,父親是禁軍副統領,更是要躲的遠遠的,偏偏那晚,肖姑娘丟了,可見,對方是刻意沖她去的,絕非尋常的拐子。」
顧小魚眼神一下子暗淡,「那麼,是我的那些叔叔耍的手段了?」
顧歡喜嘆了聲,「八九不離十,他們最有動機,有動機就有嫌疑,況且,也只有他們有那個膽量和本事,去算計一位王爺,當然若是去查的話,動手得也不會是他們,他們只需張嘴就行了。」
顧小魚抿唇不語。
顧歡喜愛憐的摸摸他腦袋,「心裡難過?」
顧小魚也沒故作堅強灑脫,點了下頭,自嘲一笑,「這也叫親人嗎?明面上笑語盈盈,背地裡捅刀子毫不手軟,舅舅說,當初我在王府時,那些害我的人,也有他們的影子,不只是已故李側妃的手筆,很多次,都是李側妃給他們當了槍使……」
他低下頭去,「我那時才幾歲?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我又能威脅到他們什麼呢?都說是因為我的身份,可實際上,皇祖父對我的另眼相待,也僅僅是面子上罷了,真要看重喜愛我,又怎麼會捨得把我捧到那個位子上給人當靶子呢?」
在皇家,皇帝越是疼誰,誰就越危險,所以真要喜歡哪個子孫,最不該的就是對他另眼相待。
其他人見了,定容不下。
「小魚……」
不待她寬慰,顧小魚便已經緩過那顧勁兒,搖搖頭,「娘,我沒事兒,兒子其實早已看透想開了,從去年被人一路追殺,就知道皇家無親情,我不該心懷期待的。」
顧歡喜聽的心口發堵,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言辭去勸慰,因為皇家無親情,是事實,她總不能拿哄孩子那一套去哄騙他。
她轉了話題,「你父王很快就要成親,但不管他娶幾次,再進門的新婦地位再高,也都是續弦,在你母親面前要執妾禮,齊王府,你嫡長子的身份,誰也越不過去,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
顧小魚怔了下,茫然「嗯」了聲,想說無所謂,嗓子裡卻哽著,只好垂下頭,端起奶茶來,無滋無味的喝了幾口。
顧歡喜見狀,心疼不已,但該問的還是要問,「你父王成親後就要去西北督戰,或許幾年都不能回來,你要不要見一面?」
顧小魚啞聲道,「舅舅也問過我……」
顧歡喜試探道,「那你的意思呢?」
顧小魚沒有過多猶豫,搖搖頭,「還是不見了吧……」
聽到這個答案,顧歡喜心裡並不是很意外,卻也有些好奇,「為什麼?」
顧小魚輕聲道,「不想節外生枝,不想給您,還有舅舅惹麻煩,更不想為了見一面而冒險,沒必要,也犯不上。」
「……」
顧小魚繼續道,「我已經寫了信,打算讓舅舅轉交給他,也備了禮物,一來賀喜,二來,送行,娘,您說兒子這麼做對不對?」
觸碰到他無助而不確定的眼神,顧歡喜毫不猶豫的道,「只要你不委屈,那就是對的,若是委屈,那就順心而為,不要顧忌太多,你不是一個人,你背後還有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護著呢。」
顧小魚聽到這話,神情一下子放鬆了,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笑,「兒子不委屈,那就這樣吧。」
此時此刻,在他心裡,哪頭輕,哪頭重,有了明確的界定,不是顧全大局,而是順心而為。
所以,他不委屈,也不再難過。
可顧歡喜替他感到委屈難過,等夜裡見了許懷義,便一股腦的把這些事兒倒給了他,末了忍不住吐槽,「都是大人造的孽,卻叫一個孩子去承擔,憑什麼呢?都說懂事的孩子招人疼,一點不假,小魚要是鬧騰一下,我說不準心裡還能好受點,可他不哭不鬧的,就這麼平靜的接受了,總覺得不是個事兒……」
許懷義見她一副要暴走的架勢,忙摟進懷裡勸道,「別想太多,小魚比咱們以為的還要聰慧,他肯定能想通,邁過這個坎的,這也算是成長的代價,咱們心疼歸心疼,但誰也沒辦法代替,換個角度看,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磨練了心智,以後只會更堅強起來……」
「可他才多大啊?七歲的孩子,就要承受這麼多……」
「皇家的子孫,註定就面對這些,七歲不小了,早點看清現實,省的以後受更大的傷害。」
顧歡喜知道他說的有理,只是心裡依然不是滋味。
許懷義又哄了幾句,才問起正事,「女兒被劫走,肖統領是個啥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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