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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中閃過一絲快意:「不早,待明日早朝,群臣施壓,時衍的太子之位將不復存在。」

「只要罷免時衍這個被皇上親封的太子,其餘幾個皇子也不足為懼,再無人有資格阻你帝王路。」

時修神色平靜,目光深邃如潭。淡淡地道:「即使坐上了那把帝王椅,一切也只是剛剛開始。」

他說完,見顧長宣眸色微頓,隨即跳過話題,笑道:「不過這次的事,還是要感謝顧大人你。」

「雖然刺殺並未成功,但也算是打了時衍個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季淮州如今為我所用。」

「朝臣皆知他是皇上的禁衛軍,他只讓我進出皇上寢宮,也側面說明皇上信任的是我,中立者也因此才未過多反抗。」

顧長宣聞言,朝著時修拱手,語氣謙遜:「我為瑞王您辦這點小事本是應當,瑞王不必放在心上。」

時修擺了擺手,神色淡然:「不必與我這般見外,我時修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他說著,拎起酒壺親自給顧長宣添酒,動作從容而優雅地繼續說道:

「亦是守諾之人,我答應過替你報奪愛之仇,就定不會食言,絕不會為了兄友弟恭的名聲,而放了時衍。」

顧長宣聞言心中大定,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他知時修對姜久初的情,因此擔心時修會為了不招姜久初記恨,放時衍一命。

第220章 發現

顧長宣再次端起面前的酒盞,聲音低沉而堅定:「我自是相信瑞王,我此生也別無所求,功名利祿皆不甚看重,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替她報仇。」

他說著,與時修再次碰杯,杯盞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敲擊著他埋藏在心底的恨意。

他恨時衍將語琴困在他府中一個多月,最後連死都是悄無聲息。

若不是他托太子的人打聽到情況,他都不知那樣好的一個女子,他心頭的摯愛,竟變成了城外山腳下那座簡陋的孤墳。

時衍當初以權取消拍賣,直接帶走語琴時,他就該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顧長宣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心中暗恨,都是因為他,他那樣無視他人,以權壓人的人,憑什麼做天下之主。

東邊院落,正坐在主屋廊下端著繡簍的香草,正迎著陽光一塊塊挑布料。

一側頭,便見季淑婷走了過來,手中還拿著那枚玉冠,「小姐,顧大人不在嗎?您這東西怎沒送出去?」

季淑婷神情恍惚,目光游離,仿佛思緒早已飄遠。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有些飄忽:「沒送,我見書房門關著的,就沒過去打擾。」

「哦!」香草應了一聲,臉上露出幾分笑意,起身將繡簍拿到季淑婷面前,興致勃勃地道:

「小姐,這塊紅色料子,給您肚子裡的寶寶繡個小肚兜可好?」

「好。」季淑婷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她抬腳進了屋子,走至窗前坐下,盯著窗外在風中輕晃的樹木嫩枝,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她的臉上,卻照不亮她眼底的陰霾。

那句:『我此生別無所求,只為替她報仇』的話,如魔音繚繞在耳邊,一遍遍迴響。

她呆愣良久,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刺痛。

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眉頭緊蹙,臉色漸漸蒼白。

她很難想像,哥哥那樣忠於陛下的人,竟會站隊時修?

難怪初二回門和昨日她見哥哥時,哥哥的神情都不太對。所以哥哥一定不是心甘情願的站隊,是因為她?

她突然想起皇上病倒的前一日,顧長宣帶著她回娘家。

那一日,她記得顧長宣和哥哥在書房談事許久。

還有久初,久初的遇刺也是因為她?因為她將久初的行蹤告訴了他……

她越想,面色便越發越白。

突然,一陣吱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長宣面帶笑意跨進屋子,朝著窗邊的季淑婷走去,語氣溫柔:「夫人怎今日便回府了,不是說要多住上兩日的嗎?」

季淑婷看著顧長宣那副書生溫潤的模樣,心中卻泛起一陣寒意。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滿心滿眼裝著仇恨的人,竟是她朝夕相處的夫君。

顧長宣見她半天沒有回話,正想開口詢問,目光卻瞥到桌上放的白色鑲銀玉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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