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謝恩的話,亓官家背景站在京城最深處,亓官宴常年定居德薩,資產雄厚;而自己對他私生活一無所知,無根無基的普通人註定無法融入他們的階層。
亓官宴牽著她送車裡,他站在外頭,身子探進去輕吻在她額頭。
溫熱的手掌穿過秀髮,叩著南知意後腦勺凝看她的眼睛,「每年梨花開照舊如此,今年很意外,你聞到桃花的香氣了嗎?」
遺憾,南知意看不到他眼裡的柔和,認真嗅了嗅,茫然搖頭。
亓官宴輕笑一聲,「已經聯繫好更專業的眼科醫生了,琳達替我陪你檢查,晚些聯繫你。」
「嗯,」南知意乖乖答應。
他合上車門,背對車子,眺望數以萬畝的梨花山頭,樹樹枝頭白如雪,哪裡有什麼粉面桃花。
琳達沖他點頭,坐上副駕駛陪南知意去醫院。
亓官宴合眸,學著南知意愜意地嗅了嗅花香。
再回到亓官家,已然如常清冽。
亓官家低調,基本不出現在公眾視野,住的地方在三環外一個仿古建築園林小區,零零落落的獨棟庭院距離相隔甚遠,隱私性好。
幽靜綠竹蔥鬱,深木色對開大門外,傭人提前等待亓官宴。
見他下車,忙笑著迎上去,「表少爺,您回來了,老爺子老太太都在屋裡等著您呢!」
黑色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亓官宴略一頷首,穿過影壁,走過假山水池進客廳。
剛踏進門檻,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太高興地過來,亓官宴下意識想扶住她,卻落了空。
「祖母,」他喊,「您找什麼?」
亓官宴神情溫和,老太太扒拉開他左看右看,扶著格子雕花檀木門,腦袋向外看了一圈也沒尋到目標。
傭人張媽捂嘴低笑,「老太太聽先生說您找女朋友了,可不是著急等著看。」
「就是,」老太太附和,拉著亓官宴的手坐沙發上質問,「人呢?你讓老大回來告訴我們,你卻拎著兩個空爪子就來了,怎麼沒把小姑娘帶來讓我看看」
張媽樂的合不攏嘴,老太太一把歲數了,說話淨逗樂。
她端來果盤放二人面前的茶几上,沏了龍井茶給亓官宴,便把空間留給祖孫倆,去廚房幫忙。
亓官宴低眉,斂了情緒,「改天吧,今天不適合。」
說到這裡,老太太重重嘆氣,「你媽去世快二十年了,事情該過去了;本來想著你帶女朋友回家,讓你祖父開心開心,算了,不說這個了。」
沉默片刻,亓官宴沉眉喝了口茶潤嗓子,聽到老太太問話,重新將青花瓷茶盞撂桌上側頭看她。
「小宴,你小姨把事情都告訴我了,小恩跟那姑娘好像鬧得不愉快,今天在墓園又鬧了一出;祖母信你說的,他倆怎麼回事啊?」
亓官秋站在謝恩的角度說,與事情原委難免有差錯;而亓官宴做事一向有分寸,老太太不信他會找個攪事的女朋友。
「祖母,她叫南知意,不是那姑娘,」亓官宴無奈提醒老太太,遞她手裡一塊哈密瓜。
抽了張紙巾擦手指沾染的果汁,頓了頓接著說,「謝恩被小姨家裡慣壞了,把知意打暈送房間試探我,他看不上知意的出身,覺得配不上我們的家庭,今天對她說了些渾話。」
「你說的可是真的!?」老太太氣的拔高聲音,猛地站起來,「我就說謝家沒個明理的人,教得謝恩無法無天;你在這兒休息,祖母去樓上看看你祖父小姨到底在怎麼數落他!」
亓官宴沒阻攔老太太上樓,自在地端茶盞,修長的手指捏住茶蓋子撇開杯中瑩綠葉片,愜意地淺品。
約莫著差不多了,起身撫平西裝,長腿邁上樓梯。
第18章 值得留戀的事
通往二樓的樓梯扶手是工人純手工制的,雕紋沉朴簡約,與江南園林建築風相輝呼應。
亓官宴腳步停頓在拐彎處,他的手指骨節分明,因著稍微用力握扶手,隱隱看到手背上的青色血管。
「你這孩子敢跟你姥姥頂嘴,沒看見你姥爺生氣不說話了嗎!」
是亓官秋的聲音,她壓低嗓子,小聲訓斥謝恩。
謝恩蔫吧,「我沒頂撞姥姥,我就是說了幾句實話;南知意她是瞎子,連生活都無法自理,跟表哥在一起不是拖累他嘛。」
「誰讓你犯渾主動把人送他面前,本來想著把你堂姐介紹給小宴,全叫你攪和了,」亓官秋生氣,警告謝恩,「找個機會,你向小宴和那個女生道歉。」
語罷,亓官宴聽到謝恩拒絕找南知意道歉,許是他頑劣要逃,又被亓官秋抓回來。
幾聲叫痛,帶著輕微的巴掌聲,像是打在他後背,鈍悶沒有直接皮肉挨揍聲。
再開口,亓官秋說話聲又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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