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復禎大窘:「我多什麼心?」
她也沒資格多心。
她心中莫名生出一絲怨懟之意,那怨懟是對自己的。她有些怪自己自取其辱了,此外還有無地自容,因這局面是她一手推動的。
徐復禎神色一暗:「你怎麼哄她都是應該的。」
她站起身來,想要逃離這裡。
霍巡也變了臉色,見她邁步要走,直截了當道:「站住。」
徐復禎站在了原地。
她聽到身後之人的聲音:「你就沒什麼對我說?」
徐復禎咬著下唇,斟字酌句道:「你應承了我的請求,挺身解我之急,是為恩;壓下公主的謀害動機,免去了朝野的動盪,是為義。霍公子的恩和義,我一定會報答的。」
「恩和義之外,就沒別的?」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再說什麼「別的」?
倘若她能果決灑脫一些便也罷了,偏偏又被他抓到在這裡買醉,全然一副拿不起也放不下的姿態。
在他面前,她的里子面子都輸完了,他還不肯放過她,還要逼著她作怎麼樣的決斷呢?
她處處體諒處處周全,周全公主的身份,周全郡主的性命,周全朝局的安穩,周全霍巡的委屈。可是,沒有一個人體諒她,連霍巡也要來逼她。
她索性閉上眼睛,帶著賭氣道:「等你和郡主大婚,我一定、我一定……」
後面的話卻如鯁在喉。
徐復禎心一橫,抬腿便要離開這個讓她無地自容的地方。下一瞬手腕卻突然被他拽住,一股大力把她往身後一拉。
徐復禎腳下失衡,整個人便向後倒去。
一陣天旋地轉後,她總算辨明了方向:自己此刻正側坐在霍巡腿上,身後是雕花欄杆,小半幅身子都探出了欄杆外頭,她悚然一驚,忙伸手攬住他的脖頸。
霍巡一隻手環著她的肩膀,手掌扣著她半邊臉,中指和無名指頂著她的下頜,迫使她抬起頭跟他對視。
他眉心微微鎖著,幽深的星眸銳利地注視著她,唇角也是抿得緊緊的——他那張素來雲淡風輕的俊容少見這樣外顯的慍色。
徐復禎知道自己是惹怒了他,此刻被他禁錮著,又有秦蕭的前車之鑑,下意識地往後瑟縮了一下。
她的反應讓霍巡一愣,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額頭那道疤痕上,心都快碎了。
他將她緊緊摁進懷裡,像抱著失而復得的珍寶,要將她揉進他的骨血里。
徐復禎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她的頭貼著他的胸膛,耳邊是低沉有力的心跳聲。她什麼都不能想了,滿世界只剩下那鼓點一樣的心跳,一下,兩下,三下……
伴著厚實胸腔的共鳴,她聽到他那低沉又帶著示弱的話語:
「你明知道我跟沈蘊寧沒什麼的。我也不會娶什麼沈芳宜。從始至終,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別賭氣了好不好?」
醉意這時才翻湧上來,衝擊著徐復禎的天靈蓋,以至於這簡單的幾句話她反覆嚼念了好幾回才讀出其中的意思。
她的手緊緊攥著霍巡的衣領,在他懷裡無聲地嗚咽起來。
她全身上下都在細微地顫抖著,霍巡唯一安撫她的方式就是將她摟得更緊,用力度來證實他的真心。
「當時收到你的口信時,大朝會已經快結束了,我來不及安排行程去見你。
「剛好祿伯提前送行裝到碼頭給我,所以我把玉佩給他,讓他轉交給你。
「我知道你愛多心,以為這枚玉佩可以讓你安心。
「但我沒想到沈蘊寧會派人截殺了祿伯,搶走了我的玉,還跟你說離間我的話。
「到了蜀中,我安排在你身邊的人又全都消失了,一個多月得不到你的消息。
「後來還是從鴻鈞道長那裡聽說你被秦蕭傷了。我很心疼,想看看你還好不好,可是怎麼也找不到你。
「我以為是秦蕭把你藏起來了,實在沒忍住在午門外打了他,還因此生出許多風波來。
「但是他也不知道你的去向。我這時派人去查了,才知道是沈蘊寧在中間動的手腳。
「後來再聽到你的消息,你已經進了宮。我進了幾趟京,也沒有辦法見到你,直到盛安帝駕崩。
「你都不跟我商量,就站到了我的對立面。你是真不想跟我有以後了麼?」
徐復禎聽著他一字一句地訴說著他們錯位的過去,早就哭成了淚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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