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頭撞死在龍柱上,血濺當場。
第57章
滿殿寂靜,那老媼的血仿佛順著地毯蜿蜒,絲絲縷縷纏繞上八皇子的腿腳,一路飛上,浸入衣袍,沒入肌里,深深嵌入四肢百骸中,順著經脈匯聚成胸,將他一顆心纏緊了。
十一皇子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中滿是肅殺,好歹毒的心腸,這麼害他們兄弟。
京兆府府尹面色蒼白,心頭髮苦,只覺他官職生涯到頭了,仔細說來,他還不如上一屆京兆府府尹。
阿斯泰眼皮輕抬,滿是戲謔,在這死寂的殿中,微微揚聲,「這是,死無對證了?」
他言語之下,已然是給八皇子定了罪。
太子喝道:「王子慎言。」
承元帝面色平靜,然而龍案之下,手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因著太過用力,指甲都泛了白。
「一個京兆府不夠,那就把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的人都叫去。一日之後,朕要結果。」
眾人應是,老媼的屍首被帶走,專人看管。
京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街上來往官兵成倍增長,百姓們心有戚戚,小心避著,連議論也壓低聲音,不敢在此時犯忌諱。
八皇子的明源堂被金吾衛接手看管,八皇子十一皇子暫時禁足府中。
梅妃幾次求見面聖,都被擋在殿外。
洪德忠出殿,看著殿外等候的梅妃娘娘,那張面若桃李,目若秋波的臉上滿是憔悴。
他心下嘆息,往頭些年,這些娘娘們哪位不是高高在上,風光無限。今歲倒好,前兒有惠貴妃為著六皇子哭求,如今又來一位梅妃。
真是世事無常。
洪德忠心下轉過好幾個念頭,面上不動聲色,壓低聲音對梅妃道:「娘娘莫求了,聖上心頭窩火,您擱殿外求,這不是火上澆油嘛,您說是不是。」
「可是……」梅妃眼睛一眨,美人蹙眉,我見猶憐。她取了手腕玉鐲,借寬袖遮掩塞給洪德忠,「公公,我兒實在冤枉,外使來朝的檔口,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洪德忠不想收鐲子,但他不收,梅妃今兒還有得鬧,他收下鐲子,「娘娘說的是,所以這個時候,您一定要沉住氣。」
他又安撫一番,梅妃總算離去。
洪德忠回了殿,將梅妃賄賂他的鐲子呈上龍案:「聖上,娘娘並未說旁的,只是將這鐲子令老奴轉交您。」
承元帝瞥了一眼玉鐲,沒有印象。但他估摸著梅妃是想用舊物喚他心頭舊情。
承元帝不置可否,神色稍緩和些。洪德忠悄悄退下,他乾兒子湊上來,低聲道:「乾爹,那鐲子不是梅妃給您的嗎?」
洪德忠低喝:「你懂個屁。」
有些賄賂能收,有些賄賂不但燙手,還能要命。如今叫聖上誤會,回頭梅妃知道了,也只會順水推舟,還念他個好。
他們這些沒根的,唯一依靠就是主子看重,否則一個不好就是萬丈深淵。
那廂三司聯通京兆府排查,大半日光景,就將武稞的生平摸了乾淨。
武稞,至死時二十有四,臨城人士,年幼喪父,與寡母相依為命。他念書頗有天賦,十八揚名,二十二入京,在京中為富貴子弟講學為生,出入明源堂,其後在明源堂中頗有文名。
二十三參加春試,落第,此後有傳言武稞剽竊他人文章,武稞消失不見。
至今日武稞寡母上京告御狀,距離武稞死時已有一年光景,此時爆出,實在蹊蹺。
若武稞是受不了落第打擊,亦或武稞剽竊他人文章,這事就罷了,算他咎由自取。
若事有隱情,這事就大了。
明源堂、八皇子,這牽連的何止數人。
官府聲勢浩大,加之武稞寡母當街喊冤,此事一時傳遍坊間。
孟躍匿在茶樓角落,聽著茶客們討論不休,那滔滔不絕,信誓旦旦的模樣,仿佛真相就在他們嘴中,一切是他們親眼所見。
孟躍摩挲茶盞,斜斜的日光透過海棠凌角式的隔扇窗,在桌面投下大小不一的光紋,明明暗暗,似水中投影一般。
忽然,一道修長人影踏進茶樓,著錦袍,系美玉,二指寬的織金如意紋腰帶勾勒他勁瘦腰身,矜貴逼人。
茶樓的喧譁聲一時止了。
幾年不見,十七皇子容色愈發艷麗,只眉宇間聚著一股狠意,雙眸冷厲,常常令人忽略他的好相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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