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躍由著他們。
一旁的孟九想的多一些,青樓是個大火坑,杏兒逃出來,但青樓里還有更多受害的女子。
孟躍拍拍她的手,「路要一步一步走。」
貿然行動,救不出人不說,他們也會搭進去。
孟九應聲,自他們行商,哪裡是今日才見腌臢,只是能力有限,只能裝聾作啞。
如今腌臢事撞在眼前,由不得她們看不見了。
世間不平事太多,眼下能解決一樁算一樁。
陳昌接手了杏兒一事,杏兒從青樓跑了,催債人肯定會去村里找周家麻煩,現在杏兒不能露面。
張澄將人安置在縣南那邊一個院子,落日餘暉中,陳昌推開院門,一根木棍砸來,他閃身避開。
杏兒因為慣性,整個人朝前,眼看要砸在地上,一隻手橫腰抱住她,須臾站定,她入目一張俊俏白淨的臉,有片刻怔愣。
陳昌關上院門,同時嘴裡道:「我是張澄的友人。」
杏兒臉上一熱,吶吶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你有警惕心是好事。」兩人進屋,在堂屋的四方桌落座,杏兒給陳昌倒了一杯水。
陳昌沒喝,他摩挲杯子,詢問杏兒想法,杏兒人如其名,杏眼桃腮,生的嬌俏可人,她聽聞陳昌問話,茫然的睜著眼,「我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辦……」
話落,落了淚。
陳昌抓抓頭髮,他跟在孟躍身邊久了,不喜歡哭哭啼啼。
日子要過的,既然要過,就要想法子把困難解決了。
他給出兩條路,杏兒跟他們下江南,離開這裡,一勞永逸。
「可是……」杏兒淚如雨下,濕了臉頰,「我沒有一技之長,一個人去江南,也只是去另一個火坑。」
陳昌噎住:「那我送你回周家?」
「不要!!」杏兒尖聲道。她被送回周家,當天就會被她爹再賣一次。
簡陋的小屋內,兩人對峙,杏兒哭個不停,陳昌也無奈了,「左不是,右不是,你待如何。」
杏兒睫毛顫了顫,如雨後梨花,楚楚可憐,她抬眸望了陳昌一眼,又慌忙垂下眼,看向別處。
「戲文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杏兒咬了咬唇:「若郎君不棄,杏兒願伺候郎君左右。」
陳昌:………
陳昌心頭把張澄罵個狗血噴頭,又慶幸是自己跟張澄換了差事,否則他妹妹怎麼辦。
陳昌只好道自己有心上人了,匆匆離開。
那廂孟躍像模像樣改建鋪子,添置雜貨,然而開業沒幾日,一夥子地痞拿著地契,跑來說鋪子是他們的,讓孟躍交出來。
雙方見了官,對方地契在手,鋪子判給對方。
而當初同孟躍交易的屋主早不見蹤影,短短數日,孟躍不但一無所有,還倒欠一大筆錢。
若她只是尋常百姓,當真叫天不應叫地無門。
客棧內眾人憤憤,陳昌一掌拍在桌上,「這群王八羔子,我宰了他們。」
孟躍輕飄飄掃他一眼,陳昌背心一涼,氣勢頓時弱了下去。
榻上縫補孟熙袖子的秦秋嘆道:「郎君以身入局,你不要添亂。」
陳昌低下頭去,不吭一聲了。
孟躍也不急,四下閒逛。這下秦秋和孟九也不明了。
孟躍簡明扼要:「一月之期。」
兩人瞭然。
這日,孟躍又來到瓶水村,當日呂媼舞著擀麵杖的場景,令孟躍印象深刻。
沒想到今日撞見催債人來村里鬧事,一口咬死是周大郎偷走周杏兒,周大郎反咬催債人害死他女兒。
周杏兒下落不明,周家人是當真認為青樓打死周杏兒,還要來訛他們。
村子裡鬧鬧哄哄,里正用力杵著地,問周大郎:「杏兒在哪兒?」
周大郎指天發誓他們沒偷走杏兒,若有謊言,天打雷劈。以他之為人,許下這樣的毒誓,可見是沒藏人。
里正一掃先時沉默,對上催債人格外強硬:「你們已經把杏兒帶走,你們同周家的債就消了,如今你們還來鬧事,是真當瓶水村無人,任你們欺負了?」
村里青壯不善逼近,幾個催債人駭的後退,丟下幾句狠話跑了。
鬧事的撤了,村里人也散了,連四郎被人戳胳膊肘,「怎麼回事?」
連四郎下意識講述周大郎被坑前後,說了大半,覺得這聲音陌生,扭頭看來,發現是一張陌生面孔。
他怪叫一聲:「你誰啊。」
連家其他人也看過來,孟躍拱手:「在下孟連穗,兄台有禮。」
她說著官話,皓齒明眸,面如傅粉,一身八成新的麻衣,烏髮高綰成髻,以寶藍巾幘包髻,露發不露髻,儼然一位俊俏郎君。
連家人驚異,下意識看向呂媼,呂媼上前,爽朗笑問:「從前沒見過阿郎,不知阿郎是哪地人士?」
孟躍用之前應付宋店主的說辭道來,隨後話鋒一轉,露出愁色,道自己借利子錢做買賣,結果鋪子沒了,還倒欠錢的事。
他心中煩悶,出來散心,走到村子附近,聽見村里喧譁才過來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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