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了垂眼,說:「我跟許恩霖在霖溪都有股份的,每年都有一筆分紅,那錢我從來沒動過,爺爺找了人幫我們打理,這事我爸媽都不知道。」
夏燦委屈他也委屈,許長溪都不想承認剛剛在車上他都有那麼一點想哭了。
「你以為我不心疼你累嗎?」他很少用這麼凶的語氣和夏燦說話,胸膛起伏眼眶也紅了一圈,「下班了在車上都能睡著,有時候飯都不吃,餓過點了就餓過了,手背被抓了道痕自己都沒發現,萬一破皮了呢?」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累。」許長溪繃著嘴角像在極力克制什麼,他說,「我就希望你輕輕鬆鬆開開心心的,你可以的。」
夏燦快步走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縮著脖子閉起眼,嘴裡求饒:「輕點打。」
她捧著他的臉踮腳吻住他時,許長溪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吻是鹹的,皮膚上蹭到一片潮濕,把許長溪的心也浸泡得皺皺巴巴。
他使了把勁拿下她的手讓兩個人分開,夏燦的睫毛濕漉漉,上面掛著的淚滴搖搖欲墜。
許長溪抬手給她擦了擦,彎下腰在她嘴角溫柔親吻,和她臉頰碰著臉頰說:「別哭。」
夏燦完全是小孩的哭法,閉著眼睛只管往外冒眼淚,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哭不是因為……不是因為你買這個…...我不圖你這個……許長溪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圖你這個。」
許長溪聽得又想哭又想笑,連聲哄:「好好好,我知道。」
夏燦把臉埋進他胸口,哭聲嗚咽,緊緊攥著他的衣袖,眼淚打濕他的灰色衛衣,洇出一塊深色斑跡。
在她從小到大被教育的價值觀里人生沒有捷徑,普羅大眾都在吃苦,芸芸眾生都在受累。
老師要你勤奮學習,領導要你努力工作,父母盼望你出人頭地,普通人誰過得輕鬆,人生就是歷經重重苦難換一點甜頭。
所以她也悶頭上進,也腳踏實地,咽下那些自以為必吃的苦和累,只期盼安安穩穩地過好普通的一生。
沒有人跟她說過我心疼你累,沒有人告訴她她可以輕輕鬆鬆開開心心地活著。
「其實你不想當獸醫了也行。」許長溪拍拍她的背,「我們開花店、咖啡店。」
「那還是當獸醫吧,掙得多。」夏燦癟著嘴說,「後面兩個聽起來遲早要賠光。」
許長溪哈哈笑起來,問她:「那怎麼說?夏院長?你老公沒你想的那麼窮的,我給你投資。」
夏燦趴在他懷裡抬起頭,可憐巴巴又一本正經道:「可是我留置針都扎不太好呢,還是得再鍛鍊幾年,你敢給我我也不敢開啊。」
許長溪心都要化了,捧著她的臉在她嘴上親了好幾口。
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夏燦吸吸鼻子接聽放到耳邊。
「哎呀知道了,馬上到,堵車呢。」
電話掛斷,許長溪伸出手,夏燦搭上去被他十指相扣緊緊牽住。
「回家吃飯。」他說。
夏燦抹了下眼角,「嗯」一聲說:「回家。」
門一開火鍋底料的鮮香味撲面而來,麥初把一盤草莓糖葫蘆遞過來,說:「快嘗嘗,你們再不回來喬漾就要吃光了。」
「都喝酒吧?」喬漾站在冰箱前問。
「我不喝了吧。」許恩霖說,「我等會開許長溪的車回家。」
「喝!」
陳天衢這一嗓子把其他人都喊懵了,平時他可是堅決不碰酒精的那個。
面對同時投過來的五道目光,陳天衢眼神飄忽,摸了下後腦勺說:「今天高興,都喝吧。」
唯一知道內情的喬漾抿緊雙唇,取出那一打啤酒放到桌上,點點頭附和:「對,都喝都喝,晚上就住這兒好了。」
上次他們六個這麼坐在一起吃飯還是跨年夜,那會兒還有兩個人別彆扭扭的。
喬漾舉起酒杯率先開口:「那個大家,我簡單說兩句啊。」
麥初放下筷子抬起頭,目光掃過這一桌子人,突然沒憋住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一笑喬漾立馬端不住了,原本要說的話也忘光了,跺腳嗔怪道:「哎呀你笑什麼!」
麥初笑得往許恩霖身上倒,說:「我就是突然想到,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還記得研學回來的時候我跟你說的嗎?人類和老同學結婚的機率是非常大的,你回頭看看那幾個男生,說可怕,反正不會是你。」
往事清晰攤開在眼前,喬漾心虛地翹起嘴角,捂著臉不敢往旁邊看。
「還有這事兒呢?」陳天衢笑意溫和,看著她問。
喬漾朝他嘻嘻笑了笑:「我那會小,年輕!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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