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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朝淮瞧他一眼,竟然有幾分笑意,「你的。」

游時宴一聽,在心底暗罵幾聲狗東西,馬上擋住小指,後背卻牢牢實實被一個人抱住。

什麼東西這麼涼?他蹙眉轉身,正聽見黏黏糊糊的一道聲響:

「砍什麼?放開游哥。馬車壞了,不好玩。嗯——游哥,你身上好香啊。」

來人眯著眼睛,似乎是沒困醒的模樣,濕漉漉的眼睛嵌在白皙的臉頰上,後側長發無精打采地垂在肩上,軟濕黑沉。哪怕再精緻漂亮,病氣卻不如死氣重了。

他的手不老實地往游時宴脖子上摸去,冰水一樣的體溫寒涼無比。游時宴噁心地一抖,壓著罵聲躲開他,彎唇笑道:「哎呀,柳辰溯!咱們家大新郎官?怎麼捨得跑出來玩了?」

來人被他一問,平添了幾分精神氣,眉睫微微一轉,含著幾分委屈道:「游哥,你怎麼出去當小偷了?也不回來看我,你缺錢,我總願意給你的啊。」

游時宴將警惕心藏在眼內,不留痕跡地問道:「看你,只怕你哥哥會罵死我吧?」

「哥哥?」柳辰溯怔了一會,緩慢地眨了眨眼,「嗯,好像是有這回事。管他做什麼?我許你來你就來嘛,游哥,我情願你多偷些我。」

聞言,沈朝淮皺了皺眉,出聲打斷道:「柳弟,還未恭賀你大婚之事。」

柳辰溯隨意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算是答應,拉住游時宴道:「游哥,給你看個好玩的。」

語罷,他挑起帘子,馬車內,一個不辨人形的爛肉豁然躺在車內,眼珠孤零零滾在地上,在光下泛出詭異的光澤。而新鮮的血液鋪在金絲軟墊上,染紅車廂內每一寸角落。

游時宴嗤笑一聲,「你也真是敢啊,大街上整這一出。」

柳辰溯直勾勾盯著他,「原本是準備拖死的,但是覺得無聊,玩膩了。你一踢,我便想個好主意,乾脆舉起擋攤子了,聰不聰明?」

游時宴準備給他拍掌,紅線牽住二人,沈朝淮借力扣住他兩隻手,將他牢牢壓住,一字一頓道:「堂弟,不必繼續客套了,速速回府。」

游時宴被他壓住,陰陽怪氣道:「哎呀堂弟~不必~繼續客套了~速速回府~」

他剛說完話,紅線又緊了一圈,勒得小拇指生疼。

沈朝淮顫了顫眼睛,用最髒的詞彙罵道:「此人,當真非人哉!」

第三章

幽州地大物博,是九州風水最好的州府,因而人口密集,農業興盛。可上管的神明卻是水神,竟弄得民不聊生,民風彪悍又不通文墨,只顧著拜神,也不做別的事情了。

水神此神,神名就叫做蛟君,花名便叫兩頭蛟,也有叫血王的。上古時期,本是一隻畸形的小蛇,一身有兩頭,通體赤紅如血,偏偏得天帝酒神愛憐,親自為他屠了靈域,吃遍靈獸化身為人,後來不管多少事,這神格總是定下了。

不過身有兩頭,腦子也不太清醒,時不時發個大水,時不時旱上幾年。譬如幽州本州,便是旱了足足二十年,連帶著田地廢棄,逼得州府大姓柳氏棄農改商,實乃九州災神。

馬車內寂靜無比,秋風拂過低簾,發出細細低響,恍若情人呢喃。沈朝淮一聲不吭,只是望著景色沉思。游時宴靜得難受,又想到水神德性,開口道:「喂,柳辰溯,你們這水神,有沒有落點雨?」

柳辰溯直勾勾地盯著他,一雙黑瞳如墨幽深,「沒有。你從寧州來,見到雨了嗎?」

游時宴早就習慣他這神情了,「何止?淋得要死,幸虧趕上了你們管家的船,不然可不好回來。不過你們這神怎麼回事,天天祭祀也不帶個響的?」

柳辰溯眉眼一彎,蒼白的面上浮現出病氣來,隨意回道:「無妨,不下雨便不下雨,從寧湘長河引水也是一樣的。現下州里也不缺錢,花完再說吧。」

游時宴撇撇嘴,嘟囔道:「你們這州也真奇怪,怎麼這麼多年了不賣稻穀了也不缺錢,比寧州這還富。」

「難道他們很窮嗎?」柳辰溯迷茫地看向他,「那他們就想辦法變得有錢啊。」

游時宴被他這副病呆子的模樣逗樂了,轉念一想,這沈家呆的州可不就是最窮的地兒嗎,趁勢逗起了沈朝淮,「歪理邪說,有些州府可真是想富都富不起來,是吧?大少爺?大少爺,理理我啊。」

「吵,」沈朝淮瞥他一眼,清冷的面上浮現幾分不悅,「這紅繩究竟怎麼解開?」

柳辰溯輕掃一眼,便見到游時宴的小指被紅繩緊緊勒著,游時宴自己倒不介意,反而繞著紅繩玩了起來,將繩子繞著纏到掌心。而印象中白皙如玉的雙手,被赤紅束縛後,裸露出了幾道傷疤。

柳辰溯沉默一會兒,不知想了些什麼,慢吞吞回道:「你不想他,或者他不想你了,這繩自然就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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