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父皇駕崩,為了江山穩固,社稷有福,皇位勢必會被幾位年長的皇兄搶占先機,屆時皇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
母后又怎會在這個時候詛咒父皇,為他人做嫁衣?
這麼淺顯的道理,容予不會不懂。
「嗬~理由?姎兒要理由,為夫便給你理由。」
「陛下忌憚外戚勢大,有意削弱外戚勢力。護國公府沈家作為皇后母族,自是首當其衝。皇后娘娘為了保住沈家百年基業,甘願以身涉險。至於這背後沈家有沒有參與,還有待進一步查證。」
容予說得肯定,竟似巫蠱一案已經有了結論。
「夫君既然心中已有論斷,方才又說此事不需我插手,夫君會查清楚?所以夫君的話只是為了穩住我?」
說出的是問話,心中卻已有了結論。
姜妧姎瓷白的小臉一改方才的委屈樣,變得強硬而又倔強。
「為夫只是不想姎兒做無用功!」
「姎兒或許還不知道,牢中的沈家三房嫡女沈知鳶昨日主動檢舉揭發沈後有不臣之心。」
「什麼?」
沈知鳶?
姜妧姎瞪大了雙眼,怎麼會是她?
「據沈知鳶供述皇后娘娘早已同陛下離心,為了給自己的八皇子鋪路,皇后娘娘同護國公相商,讓護國公以兵權和西北戰事時局相要挾,迫使陛下立皇后娘娘所生的八皇子姜宴笙為太子,可均被護國公拒絕。」
「皇后娘娘惱羞成怒,別打起了歪門邪道。」
「她曾在一次進宮探望皇后娘娘之際,偷聽到皇后娘娘與人密謀以巫蠱之術詛咒陛下一事。」
「皇后娘娘說只要陛下一死,她便動用中宮鳳印,聯合護國公府,迫使滿朝文武擁立八皇子即位。」
「對於沈知鳶這番說辭,姎兒可有要反駁之處?」
容予冷冰冰地將沈知鳶的供詞和盤托出,姜妧姎一時有些拿不準,容予這是在藉機同她通風報信還是質問她?
「沈知鳶入獄後,三房嬸嬸多次入宮求母后替沈知鳶向父皇說情,對她網開一面,均被母后以謀逆之罪,罪不容誅,容不得半點私情為由擋了回去。她這副供詞不過是對母后見死不救懷恨在心,為了報復母后故意攀咬,做不得數!除非她能拿出證據。」
姜妧姎反應極快,她賭沈知鳶沒有證據。
畢竟母后素來喜歡召沈老夫人和大伯母入宮,召見沈家二房三房的次數極少,召見二房三房的小輩就更少了。
怎麼那麼湊巧,沈知鳶為數不多的幾次入宮就能撞見沈後同人密謀?
定是她為了出獄被人收買了!
聽到她這麼說,容予唇角壓得極平,「就算沈知鳶沒有真憑實據,你跪在此,用苦肉計給陛下施壓,也改變不了事實,何必徒增陛下煩擾?」
聽到容予的話,姜妧姎心知她賭對了,沈知鳶確實沒有證據。
不過容予的話語裡的篤定讓還是姜妧姎臉沉了下來,喉間的酸澀感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失望。
「苦肉計?夫君竟是這般看我的?」
話語裡滿滿的酸澀感藏都藏不住。
「難道不是嗎?你明知你有身孕,不宜勞累,還在這跪了一整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陛下少不得要背上冷血無情的罵名。你這不是給陛下施壓是什麼?」容予冷冷道。
是,她跪在此,是存了幾分苦肉計的心思,希望父皇念在她一片孝心,對椒蘭殿巫蠱一案慎之再慎,切莫草草結案,被有心人利用。
可從容予口中說出來,竟似乎她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
她肚子裡還不是他的孩子,他就一點不擔心,不心疼嗎?
這種失望的感覺讓姜妧姎心狠狠地抽了抽,渾身發抖。
她捂著心跳加快的胸口,翻來覆去地深呼吸著,慢慢地平復著心情。
在她深呼吸得時候,容予就站得直直的,沒有關心她的意思。
極致的痛意的背後是麻木,極致的麻木的背後是冷靜。
痛過麻木過後,姜妧姎平靜下來恢復了理智。
她冷聲道,「夫君方才不是問我怎麼選嗎?」
「我選母后!」
「好!好得很!」
聽到了姜妧姎的答案,容予如玉的面龐結上了一層霜,玄色錦袍在漆墨的夜色下顫動著。
「姎兒既然做了選擇,就別後悔!」
容予甩袖離去!
「噹啷~」
伴隨著容予的轉身,
一樣物什被遺落,不偏不倚地落在姜妧姎腳邊。
姜妧姎撿起來,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棋子。
棋子?
容予是要告訴她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她也是棋局中的棋子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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