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正事見平南侯,不好不去,也不得不去。」李鶴楨道。
「是他家啊。」文悅喜出望外,「那正好,若是他家,我也有個不好不辦,不得不辦的事情。」
她拿了個巴掌大的小盒子,往裡頭放一枚自己拜過菩薩的銅錢,捧著交他手裡,「一行道長游離至京都,現暫住在平南侯府,為舞陽公主奉為座上賓,京都城各家盼著他幫忙開光的人多了去,卻個個被攔在了平南侯府高高的門檻外頭。好容易得了機會,還勞煩你替我討個人情。」
「求這個做什麼?你若誠心,去相國寺、石清觀,不都是一樣的。」李鶴楨嘴上說著,卻將東西交給路喜帶上。
「那怎麼一樣。」文姝打開郝玉新送來的一尊送子觀音,跟他解釋,「一行道長乃出世大能,京都城的達官貴人們只知道他有觀星卜卦的本事,卻不知他未出家前是我們瓜州人,做法求子的本事更是了得,只這一枚銅錢,過了我的手,再由他開光增福,不愁我不能得償所願。」
「這些話也能張嘴就說,不知羞。」李鶴楨笑她。
文姝反倒大大方方:「我羞什麼?我跟了你,我要和你過一輩子,我想給你生個閨女,何錯之有?」
「又胡說。」李鶴楨制止她胡言亂語,「姑娘家的,如此的孟浪。這些話叫外人聽見了,指不定要怎麼傳呢。」路喜紅柳兩個被點了名的外人捂著嘴笑,悄默默出去不敢再聽。
李鶴楨原本只是想敷衍一下,銅錢帶出去再原樣給她,神神叨叨的東西也就那樣,信則有,不信則無,他十四歲便砍下了第一個人頭,上峰教他做了伍長,後來一路掙回軍功,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一千也得八百,陰司報應那些,論不到他這兒。
然而,贏下一局從球場出來,正好撞見一個老道領著五六個小道童,抱著掛軸、書本,從一旁的竹林小徑里過,小狸奴仰著臉笑,期待滿滿地說要給他生閨女的話猶在耳畔。
真是見了鬼。李鶴楨只猶豫了一下,就叫路喜上前把那道長攔下。
「貧道稽首了。」老道懷中抱一支漁鼓,遠遠瞧還不真著,可近些看,鶴髮童顏,模樣皮膚竟真與年輕人無二,又批一身滿繡《道德經》的道袍,頗有仙風道骨之相。
李鶴楨還禮,說明來意。
那老道倒是好說話,想也不想就應下了,叫童兒接過那枚銅錢,問清楚了姓名,只說做滿了道場,自會送到府上。
李鶴楨謝他,他卻興致懨懨,轉身就走的沒影了。
「他都不知道咱們家在哪兒,就說會還?真是個怪人。」路喜喃喃嘀咕。李鶴楨也並未放在心上,仍回去與眾人打球說笑,玩在一處。
第9章
入六月的天,晌午還是大太陽,吹了一陣風,外頭就黃昏昏不見清明。
湖心一艘花船,窗牗半敞,簾箔被風吹起,銀絲線織做的流蘇打著轉,在水面牽起圈圈漣漪,荷葉田田,荷葉連連,錦鯉躍出水面擺尾,一點飛濺,又被兩岸柳絛挽起。
長風也不得見,煩憂也不得見。
若不是被席上幾個聒噪的花娘攪擾了清閒,此好光景,李鶴楨定是要優哉游哉,心曠神怡。
左一位玉冠束髮,簪一枚狐丹大小的碧海珠,衣飾華麗,神態自在卻又透著股生硬,乃監察院副都御使辛昱汀,他是今天的東道主,席宴是他請的,花船也是他家的買賣,他又是平南侯府的二爺、那位辛家小姐的親二哥,李鶴楨愛惜名聲,素來不應這樣的酒席,可請的人是他,也不得不應。
右一位倒是輕車熟路一些,懷裡摟著花娘,卸下人家的金枝偏鳳,弄散了雲髻,逗得眾人大笑,他還要點著面頰,叫那花娘湊近了親一下,才肯將偏鳳歸還。
「您還要和我爭這個?」花娘攏著烏髮垂與身前,順手將半敞的領口抹下更多,點著自己的朱唇輕笑,「金釵算什麼,我有更好的,您還要麼?」<="<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