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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一刻鐘後,二人回到了昭陽殿。

沈夫人瞧見沈安安安然無恙,長鬆了一口氣,立即起身告辭。

沈貴妃瞟了玉姑姑一眼,沒有再阻攔,親自將人送至了宮殿門口,「安安。」

沈安安頓住腳步,扭頭看向她,眼神說不出的淡漠,「娘娘還有何吩咐?」

「這孩子,跟親姑母怎還如此見外,姑母是想著,讓你沒事多來宮裡轉轉,陪陪姑母。」

沈夫人和沈長赫都在,沈安安不想露出破綻,讓二人擔心,敷衍的福了福身,「是。」

旋即,母子三人離開了昭陽殿。

沈貴妃回身進了宮殿,「如何,見著面了嗎?」

玉姑姑立即上前遞上了一杯茶水,「見著了,只是四皇子身邊的慶豐攔著,老奴並不知二人都說了什麼。」

沈貴妃接過杯盞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不著急,來日方長,咱們需要四皇子做靠山,他又何嘗不需要沈府這個助力呢,互惠互利,才能共贏。」

——

沈府的馬車離開宮門,緩緩消失在了官道上。

城樓上,頎長的身影負手而立,微風吹動他的衣袍簌簌舞動著,墨眸沉而冷的凝視著官道的盡頭,抿著的薄唇涼薄鋒利。

慶豐遠遠站著,不敢上前,主子每次登上城樓,都一定是心情很差。

時間慢慢過去,直至餘暉傾灑,蕭淵身子才終於動了動,壓下了心中難以言喻的躁意。

冷風吹在他微抿著的薄唇上,被咬破了的傷口傳來些微刺痛,蕭淵眉頭皺了皺,抬手撫了撫唇。

許是她同那些女子過於不同,他才會生了征服之意。

不知是說服自己,還是不願承認那一瞬的瘋魔,蕭淵如是想著。

可那雙眼睛,卻如魔咒一般,在他夢裡來回穿梭,時而溫柔,時而冷沉,時而愛慕,又時而嫌惡。

他如身處兩重天中,被兩種極端的情緒所拉扯著,哪怕醒來,那種充盈與失落都真實的如發生過一般,久久不散。

——

沈安安沒有提及那日在宮中發生的事,可那一夜,早已不再做噩夢的她卻再一次夢到了那些她最不願憶起的往事。

從滿心歡喜的出嫁,到孤零零的守寡,那種深深的絕望她仿佛又切實經歷了一遍。

醒來時,她渾身都是冷汗,微微發著抖。

她抬眸,陽光已穿過窗欞照進了屋裡,連帶她心中的陰霾都一起驅散。

今日是中秋,闔府下人都領了賞銀,一片歡喜的模樣。

文武百官休沐,都在家中陪著妻兒雙親,沈文也不例外,只是他陪的,只有沈夫人一人。

平日裡他公務繁忙,日日早出晚歸,同沈夫人也就晚上能見著一會兒,甚至忙的時侯十天半月都見不著人影。

今日難得的時機,二人自然要敘敘衷腸。

沈安安識趣的待在海棠園沒有打擾,直到晚間,沈夫人身旁的嬤嬤來喚她去正堂吃團圓飯。

沈安安今日衣著十分簡便,頭髮只用了錦帶束著,方便一會兒出府遊玩。

來到院中,天色已有些黑沉,零星的煙火在空中不時炸開,散出火星往四周劃落。

也不知祖母現在是不是也在院中聽著鞭炮齊鳴,煙火綻放。

她一個人,定會很無聊,她最怕無聊了,也不知會不會罵她沒良心。

邁進正堂院子,就見地上盤旋,交疊了好幾圈的鞭炮,沈文同沈長赫手中拿著火摺子,顯然正在等她。

「安安,快來。」沈夫人站在遊廊台階上,沖她招手。

「娘。」沈安安走過去。

沈長赫同沈文相繼彎下腰,點燃了火竹,同一時間,沈夫人溫柔的掌心覆在了她的雙耳上,替她擋去了一部分聲響。

沈安安在想,上一世她究竟是為何豬油蒙了心,一步步毀了如此幸福歡樂的家的。

在噼里啪啦聲中,沈夫人牽著沈安安的手去了早已擺好的桌旁坐下。

「安安今日怎麼這副打扮,是打算出門嗎?」

沈安安抬頭朝沈長赫遞去了一個眼色。

沈長赫接口,「我想著安安第一次在京城過中秋,恰好我休沐,可以帶她出去轉轉。」

沈夫人猶疑,「中秋節雖熱鬧,可人多繁雜……」

她話未說完,便被沈文握住手打斷,「有長赫這個禁衛軍統領陪著,你擔心什麼,不會有事的。」

沈夫人,「我不是說不讓她去,只是想著反正我們也要出去,不如……」<="<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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