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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慣犯指的就是芽生。

但這次芽生和雀不再是相互攙扶,在雙雙腿軟的狀態下挪回住所的了。

倆人有說有笑地就趕在飯點前邁進庭院。

順便看到了正好坐在院子裡對烏鴉扔石子的甚爾。

「甚爾?!」

芽生唰地一屁股頂過去,緊挨著甚爾坐下,問道:「你待在我的院子就是為了欺負烏鴉?」

甚爾仍然紋絲不動,在斜了眼芽生後,他揚手丟開石粒兒。

手撐下巴,「來看眼落單的烏鴉。」

「……嗯?」芽生嬉笑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你說我啊。」

甚爾:「甚一的小跟班裡有個貌似和正雪的關係還不錯,跑來幫某隻被欺負的烏鴉告狀了,聽到一半正雪就拉著他哥跑出去說要狠揍禪院諒。」

「哈哈哈哈那好像省得我再找你一起去給他套麻袋了。」

「也不是不行。」

「?」

甚爾挑眉,貼近他手掌的唇角處擠出了個壞笑。

他說:「我們再去揍他一次。」

芽生聽後微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地露出齊齊的一排牙齒。

「好啊。」

「那等過幾天就再去揍他一次!」

第17章

說是要揍禪院諒,那定然就是要付出實際行動的。

咒術師很講究、也很重視對約定的履行。

日本從很久以前起便自詡為「言靈之國」,並且咒術界也有寄術式於語言中的氏族,後者因此而享有獨特的頭銜——咒言師。

就像是說文字和語言中會存在不可思議的力量,它們有時能方便人們的生活,但偶爾也會有可能成為束縛人生的枷鎖。老派的世家會很在意這點細節,久而久之就成為了他們行走在世道上的習慣。

但毫無素質底線的禪院甚爾自認為這跟「講究」和「重視」都沒關係。只是因為他想修理一頓禪院諒,所以就直接找上門了而已。

嗯,僅此而已。

……

在「劍不鋒利即為無用」的禪院扇口中,禪院甚爾僅僅是個徒勞無功的失敗品。在術式強度就等價於術師能力的咒術界,沒人會願意施捨給一個無咒力的廢物額外的關注。

於那些人而言,甚爾的存在亦如空氣。

但最近,他在禪院家中的境遇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禪院甚爾」這個名字不再和「廢物」、「零咒力」等詞彙半永久捆綁,而是漸漸開始與「禪院芽生」齊頭並進地出沒於族人們的口中。

尤其是芽生大張旗鼓地把他們胖揍過禪院諒的合照列印出來後,前者還交代正雪和正弦兩兄弟務必要把那幾百張的列印彩照貼滿本家的各個角落!

於是在一夜過後,誰都知道了芽生和甚爾兩個人合夥把讓治長老的兒子給錘成了豬頭。

起初,部分看不慣芽生的守舊派還眼巴巴地等著看好戲,他們私以為禪院虻矢會藉機給被迎納回本家的「十種影法術」吃點苦頭、長些教訓。並且讓其知道——別管她的身份如何,都千不該萬不該地屢次破壞禪院家的規矩。

可偏偏家主那邊自始自終都沒有要發話懲戒這狼狽為奸的兩人的任何跡象,甚至就連數日前當眾毆打過禪院諒的正雪、正弦兄弟也都安然無事。

見風使舵是老東西們趨利避害的天性,有人在其中嗅出了貓膩,一時間族內有關禪院芽生不配成為下一任家主的諸多閒言碎語,就也不攻自破地銷聲匿跡了大半。

分布在本家四處的列印照成了長腿的活報紙,有些被冷冷的風一吹,再卷著點細膩的白雪粒,呼——地就刮進了禪院讓治的庭院裡。

後來聽說這老東西被氣得嘴角又生出了兩個大火瘡。

合照當中,自打暈倒後就開始仰望星空、翻白眼的禪院諒癱倒在地上,而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半蹲在他的左右,仿佛是在炫耀功績般齊齊地舉起剪刀手,咧嘴而笑的面容又多少有點如出一轍的味道。

那張照片是用芽生送給甚爾的手機拍下來的,還留在相冊里。

如果不是裡面還有個奇醜無比的豬頭禪院諒在……

翻看手機的甚爾心想,他肯定早就把這個設置成壁紙了。

甚爾枕著一隻手的同時躺在被褥上,將掌心中鐵匣子似的手機靈巧地轉了兩個圈,等他轉到背面時,映入眼帘的則是陪芽生第一次溜出禪院家時的紀念合照——那幾張大頭貼中

的其中之一,後來被芽生剪開,給他倆的手機身後各貼了一小張。還美名其曰是為了和大家的手機更有效的區別開,否則他們幾個人的款式都那麼像,很容易拿錯的。

……像小狗宣誓所有權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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