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貼被讓人眼花繚亂的貼紙擠滿了角落,其中芽生的頭髮才將將及肩,又因為甚爾不自覺微微低頭的緣故,而導致在結果上看起來他倆的身高相差的並不是很多。
還被芽生強制性地點綴上了櫻粉色的貓須和貓耳特效,於是就很順理成章的,在小小的硬相紙內,躍然而上有兩隻黑毛冷白皮的牛奶貓。
禪院甚爾嘗試去理解過一秒這個裝飾的意義所在。
隨後,他果斷地放棄了。
可即便如此,甚爾也從未產生過要把這個有點搓手感的大頭貼給揭掉的想法。
再重申一遍,
這跟聽上去既狗屁又冠冕堂皇的什麼「講究」和「重視」都沒關係。
和是否有過「約定」亦不相干。
或許只是因為他從對方的真誠中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自由和……認可?
所以哪怕仍然要日復一日地透過禪院家的屋檐望天也無妨,所以就算是被框進小小的相紙中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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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得以悠悠晃進和室內,再爬上米色的牆壁時,正是這一天裡芽生的庭院中最熱鬧的時候。
她自從初詣那天的正式露臉後,在禪院家內的被討論度就始終居高不下,每當人們因各自的工作、生活而將要選擇性忽視禪院芽生的超強存在感時,這傢伙就又突然發光發熱起來。
——麻煩的繼承人。
這是本家內多數中立派對其的評價。
是以原本就住在這附近的原住民們也不怎麼想被芽生的火光灼傷,尤其還是後者已明確跟禪院甚爾勾搭到一起後。
他倆如今都快變成臭味相投的瘟神組合了。
……
沒人嫌自己過得太滋潤,會上趕子地過來找不順。
但這些並不妨礙芽生帶著一眾人把日子吵得分外的熱鬧。
根據甚爾的觀察,而得到了部分不完全的總結。
隔壁每天會在七點以後開始發出細細簌簌的談笑聲,和玉犬們踩著庭院奔跑的吧嗒吧嗒聲響。之後會稍微安靜一會兒,可能是芽生去睡回籠覺了,也可能是她又在練書法。
就跟欣賞不來粉粉綠綠、閃閃亮亮的拍照貼圖一樣,甚爾也無法領會單純的白紙黑墨能表現出什麼深意與錘鍊內在的心得云云。唯獨會意外的是——那個咋咋呼呼的芽生竟然也有那般聚精會神於某件事情上的時候。
那時,芽生聽後不以為然,「是麼。我才要說呢,甚爾不也沒有看上去那樣不好惹。」
甚爾無言以對:……大概也只有你這麼認為了。
這個話題就此繞過。
然後鐘錶上的時針會匆匆地走過象徵著下午來臨的2點以後。
一天中最暖和、最適合舒展筋骨的時間到了。
以芽生為首,甚爾做收尾。
隊伍中又夾塞著雀、知葉和鶴彩三人,依次開始跟精力過分旺盛的禪院正雪展開車輪擂台戰,偶爾會找不到甚爾,她們就會拜託正弦在最後的時候上場虐菜。
其中以正雪和甚爾的近身搏鬥最為精彩,惹得坐在緣側上觀戰的一撮觀眾們驚呼連連。
汗水肆意地流淌過眼瞼與額側。
眼見那裹挾著鼓鼓強風的拳頭近在咫尺之際,甚爾猛地劈腿下蹲,藉助進攻方短暫的視野空白期,迅速朝正雪的腳腕處橫掃而去。
「咻~」
反應極快的正雪立刻向後躍出兩大步,當他拉開一定的安全距離後,立刻邊吹流氓哨當作挑釁和欣賞,邊欠兒欠兒地點評說道,「如果你的腿再長個十多厘米,剛才就能踢到我了吧啊哈哈哈。」
甚爾:?
……弱智。
旁邊的芽生反倒比甚爾本人還激動,雙手捧成喇叭狀擴在嘴邊,脆亮的聲音清晰地鑽進每個人的耳朵,「上啊甚爾!扒他的褲子!讓正雪今天走不出這個院子!!!」
下意識拽住褲頭的正雪:?!!
正雪他害怕極了,「小姐!您最好只是在開玩笑!」
甚爾:……
這又是哪來的小流氓。
他扭頭去尋找那樂得起鬨的吶喊聲的來源之處。
就在這時,有顆汗珠倏然墜在甚爾的睫毛上,隨即又洇濕了他的視野,他在將要離去的冬日尾聲中感受到了最後的絲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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