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和想躲開,但她沒力氣,很快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沒過多久,她被熱醒了。她窩在那個陌生男人的懷裡,對方抱著她,皮毛披風將兩個人緊緊裹著。
昏迷前濕冷的衣服還貼在身上,但已經被體溫烘得暖熱。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孟惜和本就燒紅的臉簡直要熟了,她劇烈掙紮起來。
頭頂男人的聲音說:「別亂動,風灌進來很冷的。」
「你放開我,你不能、不能這樣!」她是個未婚小娘子,前不久才和林家的郎君定下婚約,怎麼能被一個陌生男子這樣抱在懷裡。
「我是在救你。」
孟惜和滿心的害怕,根本聽不進他在講什麼。
「別動了,不管怎麼樣,難道不是命比較重要?」
但孟惜和掙扎太厲害,男人還是放開了她,任她逃也似地縮到了距離他最遠的棚子角落。
還睜著一雙明顯不清醒的眼睛,害怕地盯著他。
男人理了理胸口濕了一片的衣服,伸手撥了撥火堆:「這麼冷的天,我可不會好心把皮斗篷讓給你然後自己凍著,所以你要麼過來和我一起用,要麼就冷著吧,燒傻了可別怪我。」
孟惜和沒理會他,蜷縮在角落又昏睡了過去。剛才對方身上傳遞的熱意,很快又散去,凍得她縮成一團。
孟惜和第二次從陌生男子溫暖如火爐般的懷裡清醒過來。
她動了兩下,沒能掙脫對方鉗制著她的手臂,忽然啜泣起來。
「……你又怎麼了?又要掙扎啊,你的脾氣是不是也太犟了點。又沒人看到,你就當沒發生不就好了。」
孟惜和哭著說:「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男子拉開皮毛披風,露出她的臉看了眼,奇怪道:「我能對你做什麼?」
「那為什麼我全身都很痛。」孟惜和不安地問。
她那時對於男女之事一無所知,只從某些似是而非的含糊話語中稍微理解了一些,又不是很清楚,所以誤會了。
「……」
孟惜和聽到他沒忍住從喉中泄出的笑聲,她
靠著的胸膛隨著笑聲不斷起伏,震得她腦袋發暈發熱又害怕。
「你真是……咳咳,放心吧,我可是道士,我們當道士的不能娶妻,也沒有七情六慾不能破戒的,知道嗎?」他說的一本正經,孟惜和真的相信了,稍微放鬆了點。
「真的嗎?」
「真的啊。」
快到半夜時,大雪終於停了,月亮也撥開了一半的雲層,將雪地照亮。
孟惜和跟著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年輕道士,踩著他的腳印,被他領著往太清觀走。
隱約能看到太清觀的屋檐時,孟惜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我啊,我叫容易。」
「哪個容易?」
「做什麼事都容易的容易。」走在前面的男人不著調的說。
哪有人叫這個名字,他一定是在騙人,就是不想告訴她名字。
難道還怕她會找他麻煩嗎?他到底幫了她,她又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
孟惜和有些生氣。
再往前走,聽到林間有人說話的聲音,是來找她的。孟惜和停下腳步,抿著唇摘下自己的金鐲子和金釵,一股腦塞進男人手裡。
「這些,謝謝你救我。今天的事,你不能告訴別人!」
她朝來找自己的孟府僕從們跑去,被他們送了回去。男人留在樹林裡沒有走出去。
那個雪夜裡發生的一切,就被孟惜和強行忘記了,那是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但是,有時世間的孽緣就是如此不講道理。
她很長一段時間再也沒去過太清觀。卻在那一年的重陽齋會上,再次看到了自稱「容易」的年輕道士。
也不知他一個道士,為何要去寺廟的齋會集市,還那麼恰好又撞上她。
那一年的重陽齋會集市人很多,人一多就容易亂。孟惜和被人群衝散,想到前面的鋪屋去等人,和妹妹侍女們會合。
路過一個小巷路口時,孟惜和看到角落裡坐了個神情枯槁的女乞丐,她抱著同樣瘦骨嶙峋的孩子,看著非常可憐。
孟惜和停住腳步,走過去拿出錢袋,拿出一點碎銀放進了女人的懷裡。
就在起身時,她從身後被人猛地撞了一下,跌倒在地的同時,她的錢袋也摔在地上。
一隻手飛快伸過來撿起那個錢袋,孟惜和抬頭只來得及看到一個矮瘦男人跑走的背影,已經跑到道路盡頭快要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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