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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说了那么多话, 孟宛怡有些体力不支, 微喘了几口气,道:“宛怡,也有事, 需要长公主帮扶。”
一抹轻柔的淡笑在长公主腮边散开, “那你便要养好身子, 萧瑾我替你护着,待你身体恢复如初,也好为我所用。”
扯开一抹干涩的笑,孟宛怡点头,“瑾儿她,近来如何?”
“你终于想起来问她了?”
孟宛怡浓密的眼睫微低,一抹娇羞柔柔地晕开。
并非她此刻才想起萧瑾,实则长公主专程来看她,睁眼望见长公主关切的神情,她不好问出口,有关萧瑾的任何。
“她那夜,有没有受伤?”
“为了护你,后背受了一剑,又被人踢中伤口,骨折,情况不是太好。不知那只手,日后还能不能活动,会不会影响你们的房事。”
听长公主描述,孟宛怡一颗心掉在喉咙处,险些蹦出来。但越听越觉得这话有些意味深长,带着几分调笑。
长公主似笑非笑地提及她与萧瑾之间的房事,孟宛怡心坎发酥,又藏着些许不服弱的倔强。
也并非一定要劳烦萧瑾才能完成那种事。
她也可以啊。
“回神了。”长公主伸手在孟宛怡跟前晃动。
孟宛怡追问,“瑾儿那胳膊,可还有救?”
“心疼了?”长公主故意隐了答案不说,看孟宛怡焦急的模样,令她无端想起曾经那个守在她身旁,任她逗弄欺负的人。
明明不过是个婢女,却有胆子肖想她堂堂的长公主。
得知那婢女对她有非分之想时,长公主当即给那婢女杖责的惩罚。但那认死理的丫头,偏生执着,受了责难,还不肯回头。
她从未给过那丫头好脸色,直到她为了自己,受了圣上的恩赐,册封为公主,嫁入疆北和亲。
如若不是她甘心替她,圣上纵使再不愿,恐怕也要舍心肝宝贝,求国土短暂安宁。
一别数年,如今长公主不再是当年那个任性妄为的公主,每每夜深人静,她便会想起那个甘心情愿为她赴汤蹈火的傻丫头。
就像孟宛怡对待萧瑾那般,情深意切,为心爱之人,舍生忘死。
“就当是吧。”孟宛怡的嗓音将长公主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
长公主温声道:“放心,有我亲派的大夫替她诊断,不会有事。我还要看你们,长相厮守呢。”
也算是圆了她和那丫头未曾完成的梦吧。
有情人,终能眷属。
*
孟府,自打孟宛怡下落不明,陈凤霞便终日郁郁寡欢,连带着对萧瑾也没了好脸色。
先前,她为了疼惜女儿,知悉萧瑾是女儿放在心上爱护的人,待萧瑾也如亲生女一般。
但如今不同了,旁敲侧击,她才知两人成亲至今,却从未洞过房,更亲近的举动也未曾有过。
陈凤霞心疼她可怜的女儿,陪着萧瑾送一次军粮,便流落在外,不知所踪。
更可怕的结果她不敢想,每每入眠,梦里皆是孟宛怡凄惨的模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惨不忍睹。
萧瑾来给陈凤霞请安,再次被拒绝。
檀云看不惯萧瑾受人冷待,劝说道:“小姐,既然夫人不愿见您,您何必要来自讨没趣呢?”
短短数月,萧瑾却瘦得脸廓的棱角都凸显了出来,双目无神,望着紧闭的房门,道:“她老人家有怨气,我理解。但该有的礼数,少不得。”
行了礼,萧瑾嗓音冷然,“回去吧。”
清晨,红日冉冉,西院的卧房内,却未曾照进丝丝缕缕的阳光。
萧瑾独坐在窗前,守着一盆黄叶枯萎的彼岸花,指尖抚摸干瘪的叶瓣,喃喃,“怎得就要死了呢?”
“小姐,您不是说彼岸花要在秋季开花吗?现在还不是时候呢。”檀云候着她,不忍看萧瑾总自顾自恍惚,走过去抱起花盆,往外走,“小姐,按着您先前的吩咐,奴婢抱它去阴凉通风的地方放着,待秋季开出花,再抱回来。”
萧瑾静看着檀云离开的身影,回头掠过空荡荡的卧房。
以前有孟宛怡陪着,她不觉得这屋子空旷,但如今那人不在,她一个人守在毫无生气的房内,纵然是烈日炎炎的夏季,也觉孤冷无依。
“又在发呆?”孟莹不知何时走到她跟前,弯腰凑到萧瑾耳畔,温声细语,“无聊就出去走走,不要总呆在房内。”
孟莹身上的冷香扑鼻,萧瑾侧过身躲开孟莹的靠近,“宛怡她娘亲待我入仇人一般,我如何能有心情去散心?”
她不想孟莹窥探到她对孟宛怡已然用情至深,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冷情。水盈盈的眸子抬起来,望向她,“你,可否愿意帮我?”
“如何帮你?”孟莹对视上萧瑾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一阵心神荡漾。如今她阿妹不在了,无论是萧瑾的人还是心,日后都将属于她一人。
对于萧瑾,她自然有求必应。
萧瑾颔首,看一眼桌上翻阅过的书简,道:“我想去书斋看看,平日里有爹在,我去不方便。你可否帮我盯着?”
孟莹闻言,迟疑片刻,才道:“你想看什么书,我去拿来给你就是,何必要亲自去?”
目的未达成,萧瑾面色冷淡,背过身去,清润的嗓音微凉,“那边算了,我不过是想找点喜欢的书看,这点要求你都不愿答应。罢了。”
经此一事,萧瑾愈发觉得孟弘益那儿藏着秘密。依照她今生对孟莹的接触了解,发觉她未必如上一世那般深藏不漏。
或许,她所做的一切,是有幕后主使者呢?
唯一的可能性落到孟弘益身上,而他每日回府,呆的最久的地方便是书斋。
若想探寻到些许私密,唯有从书斋找线索。
孟莹见萧瑾耍起脾气来,宠溺一笑,两只手搭在她肩头,安抚,“别气,容我想想办法。你也知,爹爹对他的书斋要求甚严,没有应允,不得入内。”
“你这忙不好帮啊。”孟莹轻点萧瑾鼻尖,无奈道。
忍着厌烦之意,萧瑾挑眉嗔她,“那你帮还是不帮呢?”
“帮!”孟莹嫣然一笑,目光掠过萧瑾如雪的肌肤,缓缓吞咽喉咙,“你都发话了,我岂能不如你所愿?”
“那我何时可以去?”
“等我消息吧。”
自从孟宛怡出事之后,孟弘益不过象征性伤心几日,便又恢复如常,到底还是他的嫡长女靠得住。
眼下他近乎所有的希望都压在孟莹的身上,孟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与日俱增。
萧瑾那点请求,于孟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即便是被孟弘益发现又如何?
只要她做的天衣无缝,就不怕她父亲知晓。
孟莹得意洋洋离开,萧瑾起身相送。望着那抹娇艳的身影,火红的裙裳,她心脏抽痛了下。
孟宛怡生死未卜,孟莹却毫不顾及姐妹之情,穿如此艳丽的衣装,着实有些冷漠无情。
再细想孟弘益,长辈无长辈的姿态,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藏着算计,阴谋,冷漠,却独独不见失去小女的痛苦之色。
果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家庭,也难怪他们当年会那般绝情地要置她们萧家于死地。
她脑海无端浮现出孟宛怡娇俏的模样,从来都是纯净的眸子望着她,连躲在树后偷偷瞧她,眼眸中都满溢着道不尽的复杂情愫。
无论今生还是前世,孟宛怡都曾做过偷瞄她的行径,小傻子一样,以为躲在树后,她就不知道吗?
萧瑾唇角难得牵起一抹欣然的笑意。她恍惚,上一世,孟宛怡待她,是否也有了非比寻常的情愫呢?
细微之处拼凑起的记忆,做不得证据。
萧瑾揉捏发胀的太阳穴,走到床畔靠着。
孟宛怡离开数月,枕巾上她留下的味道,淡而无味。萧瑾想抓却抓不住,只得凭着记忆想象。
孟宛怡,还陪在她的身边。
她抱起孟宛怡枕过的方枕,自言自语,“宛怡,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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