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個舞台唯一的表演者,以及唯一的觀眾。
你翻身趴著,弧線起伏。
夏風撫上來,你像剛生下來的赤誠的嬰兒,臉上散發著未被這個世界玷污的鬆弛表情。
你耐心地用藤蔓編著花環,將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其上。
你以天為鏡,戴在頭上試了試,很合適。
接下來,你用舒捲的金銀花纏上你的胸,在上面插上藍色的五瓣霞草花和麥仙翁,肚臍處則放上一枚蓬勃的傘狀蜂室花……最後你在最隱秘的地方放了鮮艷的剪秋蘿。
若是你的生命就此停下,你身上鋪滿的花會將你看做最肥沃的土壤,將你的血肉和骨骼毛髮,與最具包容的大地融在一起。
你會以芬芳的形式消匿於這個世界。
但還不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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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垂眼看向從頭到腳的一路繁花,手指一點點掠過,最後到達那個被母親稱為「貞潔聖地」的所在。
她先入為主地以為你會是個不知廉恥的盪|婦,總在你面前以各種形式威脅、恐嚇、說教,生怕你哪天丟盔卸甲,哪天放棄守城,讓噁心的男人闖入。
真是矛盾啊。她讓你守護哥哥「李重」的名字,又讓你守護「李晶」的身體。
所以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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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指破開剪秋蘿。
無畏四遭蟲鳴,無畏星月窺視……
此處便再不珍貴了吧。
若占有了第一次便要占有一輩子,那此刻你終於占有了自己。
你將永遠成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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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突然一聲震動。
你不驚不慌,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手。手上有艷紅花汁。
宋景富目瞪口呆地看著天井下的你。
不知道閉眼,也不知道迴避,雙腳被死死粘在地上。
你笑了笑,勾勾手,喊了句,「過來呀。」
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了聊齋志異里的花妖,在荒蕪的園子裡化作纏綿的白皙女子,雙足翩動,點點紅潤,眉眼處全是勾人的風情。
他無力拒絕,只得像傀儡,在你的手指勾動中爬過去,伏低做小,將自己的身軀供上。
一旦碰上便是烈火灼燒,紅的,藍的,白的,不管什麼顏色的花被瞬間烤得飛灰湮滅。
需要水,更多的水,澆在在肌膚交織處,撒在器口混雜處。
混沌的惡果包裹了整座房子。
房子在慾念中漂浮起來,天井是它唯一的出口,可此刻也被塞得滿滿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裡面涌動的浪潮,將你和他捲來捲去,直至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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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啊。
你生來混沌,活著時也一片混沌,死後繼續綿延著混沌。
你不知道你需要什麼,亦或是今天需要,明天又不需要,後天又需要……沒有定數,沒有規則,沒有目標,像行走在沒有邊際的荒野,唯一順從的是本能。
即便如此,這樣的本能也遊走於可靠與不可靠之間。
亦或許,所謂可靠也是無法定義的悖論。
你年紀輕輕便陷入了虛無主義。
所以當宋景富抱著你說要為你負責時,你笑得樂不可支。
你尚且負責不了自己,他又如何負責?
他再次覺得自己又被你小瞧了,被你推開了,被你糊弄了。
「李重,你到底……到底想要什麼?」
你叼了一朵藍色蜂室花,口齒不清地說:「我他媽想要世界和平。」
第46章
我要我兒子
這個
世界每時每刻有人死亡。
或死於疾病,死於意外,或者死於傷心……痛苦層出不窮,厄運纏綿不斷。
希望世界和平反而成為最空洞也最實在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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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小萊吃完外賣後,縱身一躍結束自己的生命,自然不足為奇。
她連嫁四人,連寡四次,且丈夫總被厄運纏繞。她以最悲慘的方式直面命運的不公……既然命運不公,那便不再抵抗,她自覺自愿匍匐於命運的腳下,任它踐踏欺辱。
這總行吧!
宗桃沒想到自己這位出現得莫名其妙的後媽,又死得如此爽快,她準備好的訴狀,準備好的大律師,一下子全沒了意義。
房子自然還是她的,可誰能告訴她,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欺騙父親的感情?
陳秋池調取了監控,辛小萊從公安局回去後便未再出門。大概半夜十一點左右,有個光頭外賣小哥敲門,兩人簡單交流後,門關人走……半小時後,辛小萊打開門,毫無遲疑地翻越欄杆,一躍而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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