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芬呵呵笑起來,「我兒子不可能是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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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妻案」的第六天,文匯花園門口的直播人數略有下降,但鑑於最近沒什麼和這件事相媲美的熱點,大家依舊樂此不疲地試圖用民眾的力量「猜測式判案」。
很多人慕名跑去受害者李重母親的羊肉粉店打卡……先不說這也能打卡的心理有多難理解。
前兩天李重母親大清早跑去把牌匾給摘了,又給「殺妻案」這鍋熱油加了點水,滋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店老闆馬勝才充分掌握了流量密碼,他在鏡頭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王慶芬的霸道無。這個老太太明明已經把店轉讓給他,卻帶著個黃毛小子搶走了牌匾。
本來王慶芬作為受害者李重的母親,躲在何家巷的家裡死活不出來,卻又神出鬼沒出現在遵龍鎮搶匾額……她在大眾的眼裡應是可憐的,可悲的,卑弱的,然而她這番操作極大地削弱了大家對她的期望形象,於是那些本來就對李重持審視懷疑態度的人,枉顧真相和事實,立馬聞風而來,提出和常規視角不同的質疑和批判。
很多人試圖找到王慶芬,她此刻早已跑到了新安市,住在事發地文匯花園對面的酒店。
枯瘦的手指把窗簾掀開一條縫,王慶芬盯著外面不遠處那些如鬣狗般的主播們。
要不是王葉柄這小子機靈,把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這個酒店,她連看一眼文匯花園都不行。
「還以為你過得多幸福呢!」她冷笑低語,「這麼破的地方有什麼好留戀的!」
一轉身,她笑咪咪地盯著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王葉柄,「晚上早點睡,不要熬夜。」
王葉柄哦哦兩聲,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知道王慶芬有病,有大病。讓他改頭換面不說,還非要和他住一個套間。
理由是她害怕。
她會害怕?
誰信啊!
她敢一個人在太平間呆那麼久,和死人說那麼久的話,有幾人能夠做到?
反而是他,和這老太太相處幾天後有了些怵意,然而錢太香了,錢可以壓制一切害怕,可以消解一切不適……
他可以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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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王葉柄走到鏡子前。鏡子裡的自己像變了個人……一看就很靠譜老實的黑短髮,清爽的襯衣配著黑色褲子,他忍不住冷笑一聲,朝鏡子狠狠呸了一聲,「人模狗樣!」
他氣定神閒地坐下來,脖子往前抻著,一隻手撐著左眼眼皮,另一隻手熟練
地把裡面的黑色美瞳摘了下來。
兩顆眼珠轉動,熟悉的酸痛感瞬時在眼眶裡泛濫。
他看向鏡子。
鏡子裡的那個年輕人,擁有一對明亮的眼瞳。
其中一顆黑如烏墨,另一顆藍如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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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王葉柄猛然驚醒,一隻枯乾冰涼的手覆在他的臉上,透過指縫他看見了王慶芬的臉。
這是一張什麼的臉?
皺紋多得像龜裂的地縫,一道道蔓延至兩側鬢角。這些地縫裡不知道填埋了多少失望和痛苦,此刻卻被她柔和深情的眼波隱藏起來……她微微笑著,鬆弛又自得,全身籠罩著光澤,此刻低垂著頭,好似用手撫摸的是多麼珍貴的寶貝,多麼難得的珍藏,任誰現在叫醒她,都會被稱作「罪大惡極的掃興者」。
王葉柄像被恐怖邪祟附身般,渾身僵硬,無法呼吸,任由王慶芬的手從他的眉眼掠至鼻樑,又從鼻樑撫慰至嘴唇,這種觸感輕柔舒緩,也極其恐怖幽冷。
待這隻手往脖頸探去時,他一個機靈清醒過來,一巴掌打開她,吼道:「你在幹嘛?」
王慶芬眼裡柔和的光迅速消失,無情又無理。
她立馬站起來,一巴掌回打至他的臉上,「你不是我兒子!」
王葉柄莫名其妙。半夜被老太太騷擾,還白白挨了打?!
這巴掌也把他打清醒了。這老太太可是行走的流量啊,他都忍到現在了,難道要放棄嗎?
王慶芬滿臉怒色,原本僵硬的身體像被裝上了馬達,整個人處於暴走狀態,從床邊竄到窗戶,又從窗戶竄到門口。
「你為什麼要醒過來!」
「她從來都不會醒!」
「她會讓我從上摸到下,從下摸到上,她會乖乖做我的兒子,我最聽話的兒子……」
王葉柄越聽越糊塗,什麼亂七八糟,王慶芬不是只有一個獨生女兒嗎?
哪裡有什麼兒子?
難道她大半夜犯了癔症,或者夢遊?
王葉柄被她冷峻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舒服,他忍著噁心,伸出一根手指頭,「王姨,這是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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