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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樣的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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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苦苦哀求的第三天,我把嘴湊到他的耳邊,我問:「在你死之前,您難道不想報仇嗎?」

他恍惚了片刻,搖搖頭。

我不依不饒,繼續道:「要不是您的妻子天天去學校那裡鬧,您早都是院長了。何苦臨死前還只是個小小的系主任。」

他依舊搖頭。

「您的妻子拋棄了你。一日夫妻百日恩,她看您落難,不僅沒幫您還落井下石。」

他依舊搖頭。

我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我本來可以在醫院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因為她,我只能在養老院端屎端尿。」

這次他遲疑了。因為他是個好人。

我嘆了口氣,「算了。我不在乎這個,我在乎的是她傷害了您。」

他的眼淚又開始大顆大顆的流。

我找到毛巾,把它浸泡在溫水裡。

他的臉現在瘦得只剩一張皮,滴水的毛巾輕輕覆上他的臉,他很快呼吸不上來。

就在他掙扎時,我及時拿走毛巾。

我笑了笑,「不行。她必須死在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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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好辦多了。

我用一次性手機聯繫他的妻子,告訴她,她的前夫果真和那個叫王葉蘭的變性人出軌過。

她果然炸了,瘋狂追問我有什麼關鍵證據。

我把她約到一處偏僻水庫。

看到我的臉,她大為震驚。

我哭著說:「我本人就是最好的證據!我對不起你,我不想自己活在痛苦悔恨中,我現在要和你坦白……」

我越哭越激動,甚至跪下抱住她的雙腿求她原諒。

我說,當初她的丈夫意外得知我身體的與眾不同,竟以關心之名為藉口騙取我的感情,對我做出諸多變態欺辱,而我因為害怕不敢公布於眾。

我說,我知道你因為和他離婚遭受太多非議,大家都認為他是最可憐的,豈不知你才是受害者。

我還說了什麼?只要是在她腦子裡想像過的,演繹過的,編纂過的畫面,我用嘴巴全部還原給她……她的腿越來越抖,看著我的臉越來越扭曲,也離濕滑的岸邊越來越近。

就在我說出「這個被她拋棄的男人在生命彌留之際還想著我,非要見我」時,她徹底崩潰了,兩條腿晃了晃……就在這一瞬間,我伸出雙手,狠狠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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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氣若遊絲地躺在病床上。

我帶著夜露終於回來了。

他眼皮耷拉著,我蹲在床邊好久他勉強睜開一條縫。

此刻,他連讓我幫他去死的話都說不出,不過沒關係,他的命運已被我接管,他不用再多說一個字。

我笑著問:「今天感覺怎麼樣?」

他從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點點頭,「嗯,挺好就行。」

該怎麼描述一雙將要死去的人的眼睛?像空井裡還殘存著最後一點水漬,像月亮快被黑雲完全遮避時那淺薄得幾乎可以被忽略的幽光……

那麼微弱,那麼孱小,我稍微使使勁就能掐斷吹滅……那一刻,我突然非常生氣。這是已經被命運拋棄的人,就像沒人要的垃圾,掐滅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意思?!能有什麼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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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是他,不是旁人。

多年前的他曾經讓我有一瞬間的動心。他溫潤含笑的眼多年來一直克制著我狂躁的血,對於我來說,這已經可以算做是愛。

來得莫名其妙,去又去不掉。

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即拿出手機,打開新鮮出爐的視頻。

呼救聲、咒罵聲在一次又一次的撲騰中越來越小,濺起的水花也越來越低,那張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就這麼一點點沉下水去,最後只剩下咕嚕咕嚕的水泡聲。

我盯著他的眼,他原本只能睜了條縫的眼陡然睜得極大,好似身體所有的力氣都沖集到眼皮上,但也僅能如此了。

待那片水域歸於沉寂,鏡頭突然轉了過來,我的臉出現了。

我對著鏡頭說:「傷害過您的人被我殺了,您也可以開心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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