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誇你,「你有一雙善於發現
的眼睛。」
你抿唇笑,「事實就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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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距離7月14日還有大概七個月。
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挑選嚴莊作為我的丈夫,於是我有了充分的理由搬去新安市,住進市腫瘤醫院旁邊的文匯花園11棟302,和你隔了三層樓,與你比鄰而居。這是我以王安娜這個名字唯一結的婚。
我把他當做煙霧彈,他把我表現出來的「愛意」當做最後抵抗命運不公和極限孤獨的抓手。
我們只領了證,沒辦儀式。
這是他提議的,我無所謂。
但他試圖在新婚第一晚讓我敞開雙腿,把我視為己有……那是在找死!
我隨手拿起水杯把他的腦袋敲開了花,趁著他昏迷把他綁在了床上。
待他幽幽轉醒,我拿出他的癌症診斷證明甩他臉上……
他大為震驚,哭著求我原諒。
他不得不哭,因為他的手腕和腳腕都被我緊緊綁在床上不得動彈,若是我失了瘋拿著刀把他剁了,他想哭都哭不出來。
他說他不該不舉辦婚禮,不該隱瞞病情,不該強行碰我,他要立馬把房子轉我名下……
我溫柔地擦掉他臉上的淚,笑著說:「怪我,怪我沒說清楚。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陪你人生這最後幾個月……給你好好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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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男人就這麼賤!
只要你比他還兇殘,他立馬秒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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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感慨,嚴莊真的很幸運。婚後沒幾天他的身體便急轉直下,沒力氣窺探反抗我。而我也履行職責,輕車熟路照顧他。
我比他的主治醫生更了解他的身體,比其他同病房的家屬更懂如何應對化療副作用,我不厭其煩,我仔細有序,我是無可挑剔的妻子……我要把我的「煙霧彈」供養到不再需要的那天。
7月14日早上七點,你穿衣黃色長裙,準時推著行李箱下樓,在302門口停下來……那一刻,我親愛的丈夫正呼吸急促,向我伸出求援之手。
我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徑直走到門口。
門外的你非常平靜地把行李箱交給我,越過我快速走進屋裡。
門關的一瞬,我聽見有什麼東西撲通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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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邁著輕快的步伐,推著行李走出小區,裝作無意瞥了下監控,拐個彎鑽進了盲區。
兩個小時後我換一男裝再次回到文匯花園。
嚴莊安安靜靜躺在床上,早沒了氣。
窗簾緊閉,燈也未開。
和屍體相處兩小時的你非常平靜,但見到男裝的我,你不平靜了。
你猛然站起來,盯著我的臉,幽幽道:「原來你長這個樣子。」
我應該長什麼樣子?
我當時就該發覺的,只可惜我沉浸在馬上就要掀起狂風巨浪的興奮中,壓根沒注意到你語氣的詭譎和表情的幽深。
你或許曾在被母親咒罵摔打的夜裡,邊哭邊想像我的樣子,奢想我要是還活著該多好,同時又恨我死得那麼早那麼爽快,徒留你一人受苦。
你那天的語氣,好似你對我的長相有些失望,是因為我不符合你的想像,還是因為我更像你討厭的父親?
說到這裡,你怎麼能留下這麼多讓我不得其解的地方?以至於你死後的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琢磨你,揣想你,討厭你,思念你以及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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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因為家裡死了一個人而驚慌,反而幫我把他挪到床上,把他抓撓的地方撫平,讓一切看起來不過是絕症患者正常的生命終點而已。
我瞥見你鎖骨下方的紅痕,我立馬往後退了一步。
「雙殺計劃」業已啟動,你的生命進入倒計時,我要小心再小心,撇清和你的一切關係。
你笑了笑,舉起雙手……套著塑料手套的手。
「我昨晚故意跟他吵了一架,他打了我,我撓了他,現在我的手指甲縫裡全是他的DNA。」
你絮絮叨叨說人生的最後數天不能洗手不能洗澡,不能幹乾淨淨去死,是你唯一感到遺憾的事。
說著說著,你竟然當著面把黃色長裙脫了下來。
內衣解開,內褲脫下,你赤裸著……你說了句奇怪的話,「看,我長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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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好看的,腿長腰細,擁有和我一樣的小巧胸型。
你和我一樣白,乍一看像一團冰涼的雪,只是你的胸口、胳膊、手腕、大腿,散布著或褐或青或紅的印跡……像被誰胡亂踩踏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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