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或，最上啟示被附身般僵硬地抬起頭告訴她：「不甘、虛空、悲傷，活著是很痛苦的。」

淺桐美乃莉無法分清這是惡靈的心聲還是少年的臨時起意。

黑髮的惡鬼與黑髮的少年最上啟示說完，只是在那裡，一動不動，等待回復。

堅硬的怪異石頭隔絕了外界色彩。

冷汗從淺桐美乃莉的頸側流至鎖骨，沿著皮膚繼續往下。

「嗯、是的。」她說，聲音些許顫慄。

該不會是死亡通知書吧？雖然很有道理，活著很痛苦，可自己還想繼續活哎。

淺桐美乃莉鼓起勇氣微微斜眼瞟向惡靈。

惡靈好像消失了。

「莫名其妙嘛……」她放鬆地長舒氣。

「什麼？」旁桌的少年問。

淺桐美乃莉順口說：「教科書被人惡作劇了，最上同學，我們一起看啦。」

最上啟示說著：「不要撒嬌。」

行為上空出半個位置給她。

淺桐美乃莉意外於他說出了自己夢中的句子，沒來得多想，心思立刻被對方典型的口是心非給吸引。

「嘿嘿，謝謝善良的最上同學。」她搬椅子過去。

午間時間，淺桐美乃莉期待地打開餐盒，眼睛一亮。

「好豐富哦！」她感嘆，轉頭尋找分享心情的人。

都沒在。

聳聳肩，開吃。

她低頭瞄到一道陰影徐徐靠近，抬眼是不熟悉的男同學近前，停留。

他靠在課桌沿，右手搖搖晃晃舉著一瓶咕咕冒泡的藍色汽水罐。

淺桐美乃莉有不好的預感。

男同學友善地詢問：「淺桐還喜歡喝飲料嗎？」

她回答：「還好哎——」

高舉的汽水傾瀉而下。

她就知道！

淺桐美乃莉反應迅速地抬手舉高餐盒接住液體，乘其不備潑了回去。

「午餐分享給你。」幾縷髮絲垂落眼前，四濺的水珠浸濕了她的睫毛。

停在教室前門的午間督察教師掃視一圈，思量後什麼都沒問，什麼也沒說。

回到教室的最上啟示說：「你濕漉漉的。」

她嘆氣，「沒辦法呀，控制不了水灑的方向。」

少女的眼神忽然有些發散，耳垂粉紅，拇指來來回回扣弄其餘的指尖，突發提議道：「你帶我去小賣部買麵包嘛，好朋友。」就……無聊嘛。

「好啊。」最上啟示答應。

春日午後的風吹來草木生長的味道。

雀躍的淺桐美乃莉在陽光穿透樹葉形成的光斑間蹦跳。

最上啟示在她身邊提起直播節目遭遇惡靈襲擊事件。

她說：「是惡靈做的，真的，不過我不能跟你說為什麼。」

他漫不經意道：「那群靈能力者質量太低了，真是可悲。」

「你很了解靈能力者嗎？」淺桐美乃莉撓頭，一頭霧水。懷疑這個世界是以靈能力為背景舞台的，也許會有一個靈能力者作為主角閃亮登場。

最上啟示笑了一下作為回應，娓娓而談：「靈能力者，活在靈視界與人間的中間者，依靠與靈溝通、祛除靈和使役附身到他人身上——也就是詛咒賺取可笑的金錢與名譽。明明是不能涉足的黑暗，卻得意忘形地踏入其中，靈能力者就是這樣愚蠢的存在。」

「哦……」他好了解哦，淺桐美乃莉張大了嘴半天合不上。

她舉手發問：「會不會有假的靈能力者呀，畢竟大部分人看不見靈吧。」

「弄虛作假是他們的常態。」

陽光照耀他身上，線條柔和的臉部光影不斷變化，不變的是透明的金邊勾勒。

少年沐浴在光暈中盈盈微笑，充滿生氣。

淺桐美乃莉的食指圈起耳旁的頭髮繞圈，陷入思考：眼前的最上啟示值得信任嗎？

她自覺自己不是真的喜歡上對方，感情沒那麼廉價，但人性就是會在陌生、不安的環境裡尋找安慰。

「我最近總是看到一個男鬼，他年齡大概二十出頭，這麼高……」最終，她選擇向最上啟示傾訴苦惱，希望得到幫助。

順便問了一些奇奇怪怪有關靈的問題。

最上啟示無奈道：「不用擔心，還保留著□欲的靈魂結構上不完整的，歸根結底靈沒有生殖機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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