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開始,惠惠看甚爾的眼神中夾雜了攻擊性,他隱藏的很好,但是親手養大惠惠的裕里很快就能察覺到這個變化。
如果說之前惠惠對甚爾的感情是敬畏中帶著親近,現在的他更像是看待一個陌生的敵人。
他的弟弟一夕間變得獨立,乖巧,甚至是可靠,也變得陌生,不再亦步亦趨的粘著裕里。
惠的變化和甚爾的轉變接踵而至,裕里很無措。
她掌握不了家人們的變化,她也變得沒有安全感。
然後有一次,她聽見惠惠對甚爾說:你什麼時候離開我們?還要多久下定決心扔掉我和裕里。
那一刻,裕里明白了——
有惡靈在惠惠的身體裡,利用惠惠破壞家人之間的感情。
那個玩弄人心的惡鬼,她會想盡辦法處理掉。
她說到做到,抱著手機認真閱讀小雛發來的除靈技巧(和小雛道歉之前做客失約之事徵得原諒後獲得的,據說是市松家世代相傳的除靈秘法)
首先是鹽巴,惡鬼都非常懼怕純淨的鹽。
第二天早上,裕里破天荒沒有點外賣,而是買了些菜準備做飯。
剛睡醒的惠惠還有些迷糊,揉著眼睛走進衛生間,洗漱完畢後他脫掉綠色恐龍連體睡衣,換上常服。
裕里切東西的手藝很贊,或許是繼承了甚爾砍人的天賦,只要她切得動,可以精準的將任何東西切成條碎丁,誤差把握在毫米內。
但做飯就不行了,她搞不清調料的區別,在她眼裡調料只是顏色不同,即便逐個嘗過味道,下一次做飯還是會放錯。
惠很少吃姐姐做菜,只要甚爾在家做飯的就是他,要麼就點外賣,所以惠暫時還不清楚裕里可怕的廚藝。
當兩份麵條端上餐桌時,惠用筷子夾住——
夾不起來....筷子像是被碗底的湯汁牢牢嵌住,他甚至拔不出來。
惠看了眼對面的女孩,黑髮女孩平靜的喝著湯,沒有察覺到異常。
「裕里,麵條的味道很不對勁,別吃了。」惠說。
裕里有些心虛,她這碗是正常的,被巨咸鹽巴拌麵的是惠那碗。
「我拿些錢下樓買吃的,你在家等著我。」惠跳下凳子,彎腰從茶几底下的鐵盒裡翻出幾張日幣出門。
計劃失敗的裕里緊接著開啟第二個計劃。
在惠惠睡覺的位置灑滿綠豆(除邪)
但兩個孩子晚上是睡在一間屋子裡,惠惠因此也意識到了裕里好像有點討厭他。
可這沒有緣由的討厭讓他摸不清頭腦,這個姐姐雖然不擅長和人交流,但記憶里的畫面是很疼愛他。
惠歸結於孩童成長過程中發酵的奇怪心理。
收拾乾淨床,鋪開被子:「裕里,可以睡覺啦。」
裕里縮在沙發上,頭埋進膝蓋里,這是她拒絕和人交流的表現。
惠眨了下眼,他又問了遍:「裕里,不睡覺嗎?」
「你不等爸爸回來。」裕里平淡的嗓音悶悶的響起。
「可是他很少會睡在家裡,未必能等到呀。」惠說,「現在已經十點了,甚爾不會回來的,我們休息吧。」
你是惠惠嗎?
三歲的惠惠有如此清晰的邏輯表達能力嗎?
你不應該回答我的問題,你應該靠在我身邊坐下,玩一陣子玩具,然後趴到沙發上慢慢睡著。你也可以一個人回到臥室里,抱著玩偶睡覺。
你不能回答我的問題,無所顧忌的暴露你不是惠惠這個事實。
裕里垂下眼眸,細長濃密的眼睫在白淨的臉蛋上投下濃郁的陰影,清秀稚嫩的臉龐上沒有什麼表情。
「惠惠,要叫我姐姐。」
「好,我們去睡覺吧姐姐。」
他用誘哄的語氣,牽起裕里的手,走入房間。
他蓮藕般短而胖的臂彎,那雙不比她手掌大小的腳,穩穩地踩在地板上。裕里凝視著惠小小的背影,眼神冰冷的可怕。
惠的手搭在她胳膊上,他側著臉問裕里:「裕里,你考慮過以後嗎?」
裕里沒有回答,那雙漆黑中透著點綠意的眼眸宛如一個黑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的某處,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惠也沒有想等她給個回答的意思,接著往下說:「我們不能光依靠那個男人,總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個家,到時候只有我和你了。」
「雖然不確定他什麼時候走,但是裕里,我絕對不會拋下你的,我會保護你。」
——騙子。
「裕里,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沒有聽也沒關係,其實我已經慢慢習慣你了。之後我們會碰到很多很好的大人,也會有一位比甚爾可靠值得信賴的老師收留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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