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笑了下,鬆開那手。
「沒什麼。」他說。
屋內黑暗一片,沒有一點點光線。
「啪」的一聲,光芒亮起。
夏油傑鬆了口氣。
「進來。」裕里和他說,她手中的塑膠袋發出聲響。
玄關的右邊擺放著鞋櫃,門口有個擱置雨傘的框架。
他見裕里沒有換鞋的意思,便跟著走進去,心裡說了聲抱歉。
穿過一扇門,門縫虛掩著,偶爾有腐肉惡臭的味道散出,他推開那扇臥室,借著玄關的燈光打量屋內,屋裡很乾淨,像是剛打掃過一樣,床邊是新換的枕套和被褥。
裕里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夏油傑趕忙追上去。
她走進一處小房間,蹲下身,將那鐵板拉起,一截簡陋的梯子順勢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站在洞口,躊躇不前。
裕里停住向下的舉動,半張臉被黑暗包裹,那對眼睛深沉而無光,仿佛在無言的責問他:你現在要逃?
不,他當然要陪在裕里身邊。
裡面漆黑一片,忽然,一隻溫暖的手握住夏油傑。
「別害怕。」
裕里叫他閉上眼睛。
夏油傑耳尖微動,注意著地下室內的動靜。
說實在,這裡的空氣並不流通,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濃厚的鐵鏽味,經久不散,他隱隱感覺那味道很熟悉,但一時間沒有想起。
很久後,他會後悔沒有及時察覺不對,帶著裕里離開,那便是他和裕里之間關係破裂的起點。
而現在,他只為眼前的美景而歡悅。
幾分鐘後,夏油傑緩緩睜開雙眼,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房間內,無數閃爍的星辰如璀璨星河,將夜空般的深藍鋪滿整個視野。這些星光在黑暗中舞動,如夢似幻。
「這是魔術?裕里。」他激動地問,甚至想要用手機記錄下來。
「很漂亮,不是嗎。」裕里微笑著反問。
「當然。」夏油傑肯定地點頭,甚至流露出幾分感動的神情。
那些綴著藍色螢光的美景遍布整個黑漆漆的地下室,天花板上,密密麻麻地閃爍著,營造出夢幻般的氛圍。尤其是房間的某個角落,堆積成一大片的藍海,仿佛是鬱鬱蔥蔥的滿天星在這裡綻放。
然而,這份奇異的美景只是表象,內里則是爛肉和人血。
魯米諾,又名發光氨。
可以鑑別時間很久,哪怕後來清理過的血跡,都會產生反應。
而當魯米諾與血紅素發生反應時,就會呈現出藍紫色的螢光。
眼前璀璨奪目的夜空星景,就是這麼來的。
雖然那些腐爛的屍體被一點點清理掉了,痕跡卻依然留存著。
裕里在腦海中慢慢拼湊起曾經的畫面,她清楚地記得,房間的北角是堆滿小孩屍骨的地方,也是她曾經蜷縮求饒、受到懲罰的地方。
西南角,是男人沖洗照片的工作間。
牆壁上的照片應該貼了一整排,其中曾有裕里的照片。
那個男人很喜歡拍那些東西,他笑著,解釋道「因為快樂,也是為了留住美景」
裕里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腰的位置。她的背部有一片肌膚,被男人用試劑燒穿過,雖然面積不大,但應該挺丑的。
她今天回來,其實是為了彌補以前的一個小遺憾。不是害怕,只是覺得有點遺憾。還有一點就是,她想向夏油傑驗證這段友誼的開始,雖然他們之間有過各種狼狽、互不尊重的經歷,但現在,他們應該算是朋友。
夏油傑拍攝的動作一僵,他忽然聽到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接著,他走近那扇一直以為是裝飾物的屏風,推開它。
陌生的男人出現在夏油傑眼前。
他坐在摺疊椅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裡塞著棉布,堵塞住他呼救的能力。
裕里臉一半藏入陰影,陰晴不定地看著他,有些責備的意味,似乎在怪罪這個男人突然出聲打擾了他們的興致。
她說:「你還有反悔的餘地,傑,想走的話隨時可以。」
「你呢,不和我一起離開?」夏油傑反問她。
這個房間太壓抑了,空氣也好,古怪的全新家具,都讓他喜歡不起來,唯有那段星空,異常地美麗。
「我總要處理乾淨啊。」裕里抿唇笑,「我得把那些都處理乾淨,才能安心。」
「人心中的惡,必有其開始的地方,必有其滋生的源頭。」
「而人與人之間的惡意,往往比對異種的敵意更為強烈,正如這間地下室,又埋藏了多少惡意呢。」她輕笑著,打開燈光按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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