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昏了頭口不擇言:「你害死自己家兒子不夠,還想禍禍別人家是吧?你姓啥孫哪,你姓損吧!」
大兒子的死一直是孫婆子的心病,被人當面這麼一戳,當時就炸了,彈起來就要薅她頭髮。
乾巴瘦大娘也伸著爪子要干她。
「不上工吵什麼呢!」大隊長聽見這邊的吵吵,黑著臉走過來。
兩人悻悻地放開。
見人是打不成了,孫婆子轉頭撿起了自己的訛詐事業,插著腰:「大隊長你來的正好,我被白寡婦的鵝咬了,叫她給我賠錢!」
大隊長來的時候就已經聽人講了過程,眼睛一瞪訓斥道:「賠什麼賠賠賠?你少在這賴,我看你能跑能跳的好的很!」
因為要打幹巴瘦大娘所以從地上跳起來的孫婆子:大意了啊她!
孫婆子一時語塞,眼睛骨碌轉兩圈,猛地一拍大腿:「那我清清白白一個老婆子,叫一個畜生咬了屁股,這不得給我點補償?我的名聲不是名聲?」
周圍的人一瞬間嘆為觀止。
「孫婆子你這就過分了啊。」
「要不還是孫婆子有招呢。」
「這,這也那啥了……」
白寡婦當然不願被這麼賴上:「孫嬸子你要這麼說,我家鵝也是清清白白一鵝,又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你個小賤人……」孫婆子跳起來就要罵。
「好了!」大隊長煩不勝煩,快刀斬亂麻地判,「屁大點事扯這麼久。白寡婦你把鵝啄壞的菜賠了,孫婆子你也別揪著了。行了,都給我上工去,秋收呢閒著不幹活,再鬧扣工分!」
扣工分可不行,現在的活兒這麼累他們還硬挺著,不就指著趁這段時間多掙點公分,多賺點一家子的嚼用嗎。
幾乎是立杆見影的,圍觀的人四處散去,不過田間的嗡嗡聲不斷,活像養了一群蜜蜂。
宋軟意猶未盡地低下頭薅草,乾巴瘦大娘怒氣沖沖走回來,對著地里的草一揪一個狠手,活像是把它們當成了孫婆子。
她幹活用勁,和她一塊的宋軟自然輕鬆
了不少。
也是這段時間她難得帶笑下工的一天,想著時間還早,順便去河邊洗個手。
河邊有幾個婦女正在洗衣,還有幾個小孩泡在水裡,你潑我我潑你地鬧,在現在這個沒有空調的時代,這是孩子們最常用的消暑方式。
一個大一點的孩子突然猛地一拍水面,濺起的水花像水牆一樣四散開,正埋頭捶衣服的婦女沒反應過來,被滋一臉,舉著洗衣板凶。
宋軟怕被誤傷,向上游多走幾步,找到個水流平穩的水灣,小心翼翼地走下河。
正欲伸手……
「臥槽!」她小聲地捂住嘴,一條又肥又胖的大魚正緊緊地停在水草下,看上去都快一尺了。
「快,統統,從老宋家的凳子腿給我拆個棍下來,我今天請你吃麻辣魚。」
宋軟屏氣凝神地鳥悄摸過去,碰地就是一棒子。
水花四濺,那倒霉魚還沒反應過來,腦袋就凹了一塊,漂漂悠悠地翻白了。
「啊,可憐的小魚,」宋軟鱷魚的眼淚從嘴角流出,隨手一抹,嘿嘿嘿地為對方哀悼,「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其所。」
她撐著水花飛濺的時候把棒子一收,從岸邊扯了根長草,從魚嘴穿進去,從腮邊拿出系了個結,將魚驕傲地提在手上。
正在水中玩耍的小孩子們哇得一聲湊了過來。有的一個猛子扎進水裡看看還有沒有魚,更多的小孩子嘰嘰喳喳地圍著宋軟。
「魚!好大的魚!」
「宋知青抓到了魚啦!」
「宋知青你真厲害!」
「那可不嘛!」宋軟驕傲地昂起了頭,提著魚往岸上走。
有小孩子問她:「宋知青你是怎麼抓到的啊?」
宋軟沉思了一瞬,面不改色地一頓自吹:「且說我一看這一處水草豐茂水灣平緩,便預測出此地易有魚停。仔細觀察果不其然看到一條大魚,這魚狡猾欲走,我當機立斷一拳下去(省略五百字英勇搏鬥)……這魚終於落入我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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