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張龍看著宋軟跟捶年糕似的哐哐哐錘金花,金花被捶得像個老麵餅子還抵死不從,眼皮子都在抽抽。
他在心裡抹了一把辛酸淚,上前打圓場
「哎呀哎呀,金……金花想坐,」他哽咽了一聲,「金花想坐就讓它坐吧,車廂里確實不舒服。」
金花見有人撐腰,嗷得一聲,叫了出來。
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我想坐就可以坐!
金花給張龍一個讚賞的目光。
你雖然不精緻不會辦事,但是是個好兩腳獸!
張龍頗有些受寵若驚。
這麼一番折騰,等貨車開動的時候,前面的副駕駛擠著金花、宋軟、白圍脖三個,也就是得虧是貨車,前面的空間大,不然三個非擠成疊疊樂不可。
張龍開著車,不時往邊上偷偷瞄一眼。
他哪裡見識過這種場面啊。
都說大城市稀罕事多,他看農村也不弱啊。
等他這趟車跑完了,非得好好給車隊裡那群狗崽子吹一吹!
哈,以後喝酒吹水,他絕對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張龍都想好話題開場白了,到時候先不說話,等其他人先吹完,然後喝一口酒,然後「嘶」一聲,再長長地停頓一下,然後聲音沉穩地說:
「你這算什麼,當初我跑車,副駕駛上坐著一頭老虎。那麼大一隻老虎(張開手臂比劃),那麼長的牙(伸出手指比劃),我和它朝夕相處啊……」
這樣想著,他還激動起來了。
畢竟本身也是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的,緩過勁來,也就沒那麼怕了,甚至整個人有一種異常的興奮。
一開始走的大路,路況較好,但是張龍的技術實在是不錯,所以車輛比較平穩,只有一點微微的搖晃。宋軟昨天收拾了一個晚上,今天早上又起得十分的早,這會兒實在是累了,這車晃晃悠悠的還挺像搖籃的,搖著搖著,她的眼睛就閉上了。
一邊的金花這會兒也沒動靜了,趴在宋軟腿邊幾乎也在睡覺,宋軟更是放鬆了身心,幾乎安安心心地睡過去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到卡車似乎進入了山路,山路崎嶇而曲折,一個彎接著一個彎,宋軟的腦袋也跟著搖擺起來,她調整了個姿勢,又繼續睡過去了。
不過這會兒睡得就不太安穩了。
在車輛又一個劇烈顛簸幾乎把宋軟彈起來後,宋軟皺了皺眉頭,有些迷茫地睜開眼。
入眼就是道邊的樹枝打在車窗上的畫面。
她的靈魂還沒從周公那回來呢,就聽見耳邊傳來嘰嘰咕咕的聲音,那種誰吃了不乾淨的東西,肚子翻江倒海的波浪聲。
宋軟迷迷瞪瞪沒反應過來,還在心裡想著,誰啊,肚子不舒服主動去廁所啊,擱這裡擾民,有沒有點公德心!
——慢著,她現在是在貨車上,邊上是誰來著?
然後就驚醒了。
一扭頭,果然發現金花正喉嚨一動一動的,背高高地拱起來,
宋軟眼睛都瞪大了,幾乎是手忙腳亂地隨手抓了了兩張報紙出來,三兩下利落地折成一個口袋,湊到金花的嘴邊。
金花:yue!!!
yue!!!!
宋軟眉毛鼻子都快皺到一起去了,翹著手指拎著金花的嘔吐物——瑪德,金花這玩意兒,暈車啊!
還沒繼續想呃,就看見金花的背又是一拱,她也顧不得再想其他什麼了,忙不迭把紙袋子湊到金花嘴邊。
果然,金花爪子搭在宋軟的手臂上,腦袋埋進紙袋裡,又是一陣狂吐。
宋軟的額頭在跳。
金花:yue!!!!
宋軟等它吐得差不多了,手忙腳亂地給它擦嘴,然後去看白圍脖,好在白圍脖沒事。
金花這會兒一點囂張勁兒都沒了,整個虎怏怏地宛若一隻蔫雞,鬍鬚都垂下去了。
畢竟一起坐這麼久了,張龍的膽子也大了些,這會兒甚至還有心情扯閒白:「金花暈車啊?」
宋軟苦笑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啊。」
「我光曉得人暈車可以在肚臍眼上貼片姜,這老虎暈車,姜我倒是有……但老虎有肚臍眼嗎?」
「這……肚臍眼應該還是有的吧?」宋軟下意識地把手伸到金花的肚子上摩挲,膽汁都快吐出來的金花有氣無力地看了她一眼,任由她上下其手一點掙扎都沒有,乖巧地像一隻大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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