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是亂的,悶在口罩下面,聽起來更加沉重艱難,能感覺到他肺部的吃力。
陸宗停聽得鬧心,就道:「疼得厲害你就多用點藥,別裝可憐,我不吃這套。」
陳泊秋攥著腹部的衣料悶咳幾聲,然後就不斷調整呼吸,將肺里的噪音降低,最後連呼吸聲都變得很輕了,才啞聲對陸宗停解釋:「酒可以增強……藥效,我之前、試過。」
「你不是種花的嗎?這你也知道?」陸宗停半諷刺半調侃地道。
陳泊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加了分離酚的苦艾酒小心地收進藥箱裡面。
「回去吧,看看秀秀狀態如何,好的話,或許可以讓你們見見。」
陳泊秋沒想到陸宗停忽然就允許他見秀秀了,愣了一下才道:「謝謝……」
陸宗停站起身,視線轉向洞口外,橄欖綠色的瞳仁緊縮了起來。
陳泊秋也發現了不對勁——外面的風忽然停了。
風不會戛然而止,應當有個風力減弱的過程,但是山洞外的風突然一下就停止了,光線也暗了下來。
應當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剛好擋在了風口,陸宗停大概推算了一下體型,大約有他們的三輛裝甲坦克疊起來那麼大,通常只有畸形種能有這麼大的體型。
空氣中開始漂浮著粘膩滯悶的惡臭味,是類似畸形種黏液的味道。
「感染程度很深。」
陳泊秋踉蹌著站起身,像是沒頭沒腦地冒出這句話來,陸宗停卻很快搭腔:「你怎麼知道?」
「失控畸變。」陳泊秋按著小腹喘了口氣,簡短地答。
「哦,」陸宗停明白了,「畸形種感染程度越深就越難控制形態。這麼個大傢伙要是一直是這個形態走過來的,肯定是地動山搖,他之前應該是人形躲在附近,忽然失控了。」
「可能不只他一個,只是別人沒失控,」陳泊秋試著打開狼瞳,但是失血過多讓他止不住地發冷暈眩,只能勉強開到L1,恢復正常的視覺,凝眸緊盯著外面枯草細微的動作,「風漏進來了。」
「嗯?」北地獵犬的視力雖然也很優秀,但跟荒原灰狼肯定是比不了,陸宗停並沒有察覺到風漏進來。
「他要跑,」強烈的暈眩引發食道逆流,陳泊秋咽下喉間充滿血腥味的酸澀液體,一字一頓地道,「攔住他。」
「幹什麼你?別動!」陸宗停拽住他,「知道你牛逼,但腿總得要吧?!」
陳泊秋皺眉:「傷沒癒合就有感染風險,你不能出去。」
「我這屁大點傷口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強調了,跟你比不了,」陸宗停從身上的武裝帶里掏出短刀和毒鏢別在腰間,「再說了,你對自己搞出來的疫苗這麼沒自信?」
「傷沒癒合,就可能感染,」陳泊秋胸口起伏劇烈起來,語氣難得地急切起來,「你不能感染。」
「我不會感染,」陸宗停斬釘截鐵地道,「這麼一點傷口,我要是打架的時候能被他們碰到,我就不用在軍統部幹了。」
陸宗停將一把手槍交給陳泊秋,拍拍他的肩膀,沉聲道:「聽話,找地方盯著,該開槍就開槍。」
第15章 針線
陸宗停趕到山洞外的時候,腥臭粘膩的味道撲面而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隻紫紅色的怪物,模樣又像蜥蜴又像青蛙,不知道是什麼物種,體型倒是跟他設想的差不多大,如果他不是變種,被它一腳踩死就一瞬間的事。
怪物體型雖大,行動速度卻不慢,它踩斷無數枯木,濺起漫天碎石,正要往密林深處逃去,陸宗停一邊追一邊記著路線,迅速在腦海里建立了許慎給他畫的畸形種逃跑路線圖做比對,差不多能對應上。
這玩意兒的確不能放虎歸山,得抓回來當個人質問個清楚。
陸宗停正在疾行追擊,怪物忽然回過頭,朝他咆哮著噴濺出口中的腥臭黏液,陸宗停低咒一聲趴下往旁邊滾了幾圈躲開,然後迅速爬上旁邊一棵參天枯木。
怪物一巴掌拍向枯木,陸宗停借力躍至它頭頂,兩枚毒鏢早已挾在指縫間,劈手朝怪物的眼部拋去。
一般對於品種不明、體型巨大且不易降伏的畸形種,他們都先攻擊眼部,先廢了他們大半的行動能力再說。
但這個大塊頭卻敏銳迅捷的驚人,它偏頭讓毒鏢從他腦門上擦破皮竄過去,隨後就抱住倒下來的枯木,嘶吼著推著枯木撞向陸宗停。
陸宗停在半空中環視一周找到落腳點,深吸一口氣抬手硬接上撞過來的枯木,冰霧從掌心釋出,順著枯木蔓延到怪物肢端凝結成冰。
陸宗停一腳蹬在身後的石壁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五臟六腑都有種要被震碎的感覺,他咬緊牙關借力調整落地的位置,一邊滾了一身細小傷口,一邊在怪物即將落腳的地方埋好冰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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