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知道他怕吵,整個人很安靜,不說話呼吸聲很輕很輕,只有肺部會傳來一些斷斷續續的嘶鳴聲。
這極為細小的聲響讓陸宗停忽然就意識到身邊的這個人是誰,一時間下身被他努力克制著的慾火再次焚燒起來,而且比起之前,簡直是像火山噴發一樣猛烈。
他咬了咬舌尖,將雙腿絞起,卯足全力將他狠狠推開,腫痛乾燥的喉嚨里聲嘶力竭地擠出幾個字:「滾出去!」
視線模糊不堪,耳邊也轟隆作響,他頭疼得快要裂開,咬緊牙關翻身下床,踉蹌著憑藉記憶摸到桌邊,又翻出了那盒抑制劑。
這麼多天以來,他在不同的狀態下給自己注射過這個東西,他就不信現在這針打不下去。
他知道抑制劑也是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可是陳泊秋離他太近了,他快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了,病急亂投醫,他覺得自己走投無路。
灌滿藥水的針尖對準了胳膊,卻有一隻冰冷而堅硬的手在它落下之前覆在他的胳膊上,針尖刺在了瘦骨嶙峋的手背上,發出極為細小的血肉割裂的聲音,幾滴滾燙的液體濺在他的下頜,他渾身僵硬,瞳孔震顫。
顫抖而濕冷的指腹輕輕在他下頜擦拭著,那人的語氣明明跟往常一樣平靜死寂毫無起伏,卻因為嘶啞低弱的嗓音和兩人之間極近的距離,而帶了幾分耳鬢廝磨的奇異溫柔。
「難受,就……不打了,好嗎?」
「不喜歡、打針,就、不打了……」
「我們,不打了……回家……」
陸宗停不知道是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還是腦子太不清醒,陳泊秋的聲音好像有些哽咽。
是想起了以前嗎?
以前自己好像有一次發了嚴重的高燒,打了很多針都降不下來,他因為高燒驚厥不斷意識混亂,醫生要再次給他打針時他就哭得幾乎抽了過去,那時候他不知從什麼地方匆匆趕來,牢牢抱著他,好像說的也是類似的話,雖然聽起來是他一貫的沒有感情,僵硬而生澀的語氣,抱著他的動作卻溫柔又妥帖,生怕他再著了一點風,再有人來按著他要給他打針。
後來他鬧出了一身汗,燒慢慢退了,他就背著他回家。
他記得他背上的溫度,有點涼,發燒的時候趴著,再舒服安心不過。
陸宗停的心臟狠狠揪扯成一團,然後再急劇爆裂,他急促呼吸著,一次又一次,卻再也按捺不住那種撐脹到極致的衝動,以及對那種冰涼體溫的渴望,他喘息著扣住他的手腕,將他大力按在石壁上,口中含混地道:「為什麼、不走?我……」
話沒說完,他呼吸越來越急促,忽然按捺不住什麼一般,俯身吻住他的嘴唇。
陳泊秋的嘴唇很涼,有些地方很乾燥,有些地方又很濕潤,但無論是哪裡,都帶著些許甜絲絲的味道,而且越發濃郁,這使得他更加貪婪更加得寸進尺,身體上真正難耐的地方開始瘋狂叫囂。
他不斷地擁緊他,像是要抵死纏綿,把他揉進自己骨血里一般,但還是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夠近,他煩躁地撕開繁冗的衣物,雖然那是堅韌厚實的作戰服,但他跟個不講道理的頑劣孩童一樣使著蠻勁,扯得指尖都破皮出血,也是三下五除二地就將它們撕碎扔到地上。
陳泊秋身上有不少還沒完全癒合的傷口,在這樣暴風驟雨一般的撕扯之下,又再次滲出血來,溫熱粘稠的血液流淌在他冰涼細膩的皮膚上,對此時的陸宗停來說就像是奶油蛋糕澆了熱巧克力醬,冰火交融到極致的甜美,卻又並不膩味。
陸宗停炙熱潮濕的身體和綿長細密的吻讓陳泊秋顫慄不止,他在強烈的眩暈中艱難地呼吸著,喉間斷斷續續地發出輕吟,傷腿幾乎站立不住,支撐在桌沿的胳膊浸了汗液猝然打滑,他以為自己會重重摔下去,卻被陸宗停圈著腰護著後腦牢牢托住。
陸宗停嘶啞地在他耳邊開口,雖然喘息劇烈,卻低沉地說出來一句非常完整的話:「為什麼要自己撐著,你覺得我會讓你摔下去?」
陳泊秋無法回應,他太虛弱了,單是剛才漫長的親吻就已經要把他剩餘的力氣耗盡,陸宗停身上滾燙的溫度並不能讓他感覺到溫暖,反而對他身上的傷口而言就像浸在了冰冷的海水裡一樣痛,他像個快要溺死的人剛剛被拉上岸,瞳孔渙散渾身抽搐,只剩下大口呼吸的本能。
他痛苦,卻不掙扎,也不出聲,混沌狀態下的陸宗停並不能感知,就在他還未完全從窒息瀕死的狀態中抽離出來時,陸宗停已經將他抱起來,他整個人大汗淋漓呼吸粗重,像在壓抑著什麼,卻也已經到最後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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