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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等著。」回到基地外圍,陸宗停沒有回頭,只是啞聲吩咐了這麼一句,就聽到身後那個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及時停住了。
他急促地喘息著,臉上漲著異樣的潮紅,眉宇間一片不耐和煩躁,他快步走到臨時搭建的實驗營帳,把血樣交給一臉懵逼的溫艽艽,然後儘量簡短地跟她解釋緣由。
「呃……所以我要讓他來基地里做檢測?」溫艽艽拿著那幾瓶血樣,依舊有些懵逼。
「隨便你,」陸宗停眉心緊蹙,神色陰鬱,「我不想見到他。」
溫艽艽無語:「……那你要怎麼樣,我把東西搬出去讓他做?」
「只是我,你們隨意,」陸宗停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他要是有什麼異常的行為,押起來就是。」
「……行,」溫艽艽早就覺得他狀態很怪,終於找到空隙問,「你怎麼回事?臉色很難看。」
「不知道,」陸宗停陰沉地回答,「我回去休息。」
說完他轉身就走,溫艽艽皺著眉頭左思右想,隨即恍然大悟:「怕不是……faqing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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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艽艽沒有猜錯,陸宗停的確是faqing期又到了,已經持續了很多天,雖然他一直在打抑制劑,但可能是因為身上有傷同時在用各種藥物的緣故,藥效極差不說,還開始有了排斥反應,總是體溫偏高焦躁易怒,下腹那一帶的灼燒脹熱感蔓延到全身,沒有癒合的傷口都跟火燒一樣難受,頭疼得還尤其厲害。
他並不想對陳泊秋態度那麼差,但是他總是支支吾吾磨磨蹭蹭,他擔心橫生枝節,所以只顧著儘快把他帶到基地這邊來,不過那人跟個石頭一樣,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覺得心裡難受。
最重要的是,看見陳泊秋之後,他身上各種各樣的反應更強烈了,他覺得兩人之間距離如果太近,他很可能就把持不住,在荒郊野嶺就把他衣服給脫了,這顯然不合適。況且陳泊秋身上像是有傷,雖然對荒原灰狼強悍的種族能力來說,那些傷不是什麼大問題,但他也沒到要讓他帶著傷來給自己履行「夫妻義務」的程度。
說到「夫妻義務」,大概也很快就要沒有了。
陸宗停呼吸濁重,他按捺著心煩意亂的情緒,冷汗涔涔地給自己又打了一針抑制劑,他焦躁到了極點,用力過猛針頭都差點戳歪了,針劑注射完就啪地一下隨手將注射器扔在地上,隨即往行軍床上一躺,胳膊掩著眼睛,試著強迫自己放空胡思亂想的大腦,分散注意力然後睡上一覺。
他想趕緊從這該死的狀態中恢復過來,跟陳泊秋好好談談。
可能自我催眠起了作用,他意識逐漸昏沉起來,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體溫越來越高,鼻息灼熱粗重得像呼吸道里堵著燙紅的烙鐵。
他也不知道,自己喪失的其實不是意識,而是理智。身體異常的高溫讓他無法再安穩地昏睡,而是渾身熱汗,焦躁地在狹小的行軍床上輾轉,隨即睜開了血紅濕潤的眼睛。
他難受至極,想撕扯自己的衣服,卻被人鉗制住手腕,胳膊處傳來冰冷細小的刺痛感,他不知道有人在給他注射什麼東西,但他失去理智,本能的反應就是再注射什麼東西也只會讓他更加難受,於是他大力掙扎,喉間發出野獸一樣的低吼,顯然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他掙脫得很輕鬆。
但是掙脫了他們,他也並沒有好受多少,耳邊轟隆隆的全是雜音,零零碎碎地聽到那些人在說著「反應太強烈」「沒辦法」「讓他試試」之類的話,他剛聽進去一些,然後身上的火又立刻往腦子裡燒,他人又恍惚起來,什麼重點也抓不住。
這些人也太吵了。
他渾渾噩噩地在心裡低咒著,他想罵人,想把這些人都趕出去,但是他口乾舌燥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在這種極度煩躁的情緒之中,他精力也消磨得快,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嘈雜的聲音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靜謐溫柔的水流聲,先是平和輕緩,隨即微微湍急起來,再逐漸變成輕盈的水滴聲,最後歸於寧靜。
他正要因為那樣令人舒適的聲音消失而再次暴躁起來時,就有一片濕涼柔軟的物體輕輕覆在他額頭上,操控它的人不知為何動作有些笨拙緩慢,但每一下的輕捻、按壓和擦拭都溫柔細緻得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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