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明無語,「在哪動的手腳?」
「林少將去世後,上將無酒不歡。」
谷雲峰沒有正面回答,雷明卻已瞭然:「你一直想殺了他?」
「是,」谷雲峰迴答得坦然,「他是陸宗停和陳泊秋最後的弦和屏障。」
「……」雷明沒有接這個話茬,過了許久忽然問,「谷雲峰,我發現有很多次你說的都是『我們』而不是『我』,我跟你顯然沒有親密到這個地步。還有一個人是誰?」
「目前為止,我只能告訴您,他是唯一能幫助您的人。」
—
林榮平提著兩壺酒倚靠在慘白的牆壁上,神色有些黯淡。
屋內的谷雲峰已經結束和雷明的通話,林榮平提著酒壺的手指微微攏了攏,半晌後抬腿往外走去。
江子車看到林榮平這麼快就出來,有點驚訝:「上將?」
林榮平微笑著頷首:「子車,雲峰事務繁忙,我改日再來。」
「啊……是這樣,」江子車有些尷尬。他大概知道林上將和谷院長曾經的關係還不錯,後來雖然不知為何有些疏離,但谷院長對林上將從不設防,他可以自由出入十字燈塔任何地方,包括他的辦公室,「院長沒跟我說今天的工作計劃……一般您來他都是很歡迎的,所以我也忘了多問一句。」
「沒事,」林榮平笑著拍拍他有些僵硬的肩膀,「我沒打招呼,你也別跟他說這個事情了,改天我再來拜訪。」
他最近這幾天病得愈發厲害,嘔血不止,床邊離不開各式各樣的容器,時不時就痛得彎下腰去嘔,沒有預兆,也難以制止,昏沉了好幾日,今天才覺得好些,想來自己這次執行任務之後大抵也是凶多吉少,趁還能動的時候,還是想和舊日老友喝上兩杯,就當是告別。
沒曾想過會聽到這些。
谷雲峰送來的酒,他其實沒怎么喝過,大部分都放在了家中的簡易酒窖里。他是早年在戰場上吸入毒氣引發了肝臟病變,至今已經引發了身上多處器官衰竭。
他覺得有些諷刺,就算谷雲峰不動手,他也沒幾天好活,但他還是要大費周章地弄出這麼多繁冗之事,也是用心良苦。
但谷雲峰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陸宗停和陳泊秋。
陳泊秋之前的流產,他和凌瀾都沒有多想,只認為是海角一貫以來視他命如草芥,又攤上違禁孕子這樣的事情,這樣看來,恐怕不是這麼簡單了。
「子車,」林榮平喊住正要離開的江子車,「我方便問你一些關於陳博士流產的事情嗎?」
提到這個,江子車神情便有些黯淡:「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見到陳博士的時候,他已經流產了,在研究中心外面等他的孩子……他是應激產子,娩下的是死胎。據我之前的研究,灰狼應激產子對身心損害非常大……」
「稍等,」林榮平禮貌地打斷,「你說,娩下的是死胎,不是生了之後被處理的?」
江子車想了想,謹慎地道:「送來生科所的時候就是死胎。」
林榮平微微蹙眉。兩種情況差別很大,之前凌瀾說陳泊秋可能受了私刑,他也沒思考過是生產之前還是之後遭受的。但如果是應激生下孩子,那就極有可能是懷孕的時候就被用了某種酷刑,造成了他的應激反應,以及腹中胎兒的死亡。
「胎兒的死因是什麼?」
「沒有做這方面的鑑定,院長認為沒有必要,」江子車說,「主要就是做了病毒檢測。」
「你說他產生了應激反應,嚴重嗎?後面怎麼治好的?」林榮平問。
江子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垂下眼睫,緩緩道:「我覺得很嚴重……當時院長要求我給他注射了應激抑制藥物,那種藥物並不成熟,排斥反應嚴重的話,可能會讓人直接休剋死亡的……雖然陳博士挺了過來,但我不知道它還有沒有什麼我沒發現的副作用。」
「我知道了,謝謝你。」林榮平誠懇地表達謝意,隨即跟江子車道了別,緩步離開。
回到自己的車內,林榮平沉默地看了會兒車窗外渾黃的天空,用多維儀撥了陳泊秋的電碼,無人接聽,他猶豫片刻,撥了陸宗停的。
—
陳泊秋止住咳嗽之後,身體不再持續性地發抖抽搐,而是變得有些僵冷,偶爾伴隨著輕微的顫慄。
或許是喝醉了的原因,他比平時更加遲鈍怔忡,卻不像平時那樣平淡死寂得像一潭死水,而是溫順到稱得上乖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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