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棟......」陸宗停一開口發現自己喉嚨里堵滿淤血,嗓子啞得厲害,咳了幾聲才道,「沈棟,到總舵室了嗎?」
「剛到,」許慎語氣擔憂,「你沒事吧?聲音聽起來很不好。」
「那正好,讓艽艽離開泊秋那裡,回總舵室。你們聽我安排,什麼也別問,聽清楚了就回答是,然後逐條照做就行,」陸宗停覺得一說話胸腔里的血肉就撕扯著疼,氣喘不止,「我有點說不上來話,所以你們別打斷我。」
「第一,命令船長,恆星艦檢修完畢後,第一時間往破碎荒野開。」
「是。」
「第二,你們三個,在不驚動雲梯這邊的前提下,帶著林叔叔,帶著所有你們能帶走的人,乘驅逐艦和護衛艦返回十方海角,通訊設備你們可以帶走一半,恆星艦留一半。」
「......是。」
「第三,回到海角,讓凌瀾博士過去一趟。沈棟,把我給你的膠囊交給她,再通知一下邢越。至於破碎荒野這邊是否需要支援,我會告知你們,也會和你們細說具體情況,不要一回去就貿然調兵過來。」
「是。」
陸宗停頓了頓,聲音低啞得幾不可聞:「這一切,可能都是陳中嶽搞的鬼。去他大爺的,根本來不及搞清楚。」
「……什麼?老陸?」
陸宗停胸口實在疼得不行,他不得不停下來劇烈喘咳,血沫濺了一地,是他模糊視線里唯一能看得清晰的顏色。與此同時,他聽到了有人在上面砸擊暗門,有嘈雜的人聲在喊著什麼。
他在心裡低咒了一聲,發動冰霧直接堆了一根大冰柱出來堵死了暗門,隨後就在劇烈的眩暈和疼痛中倒在軟墊上。
「老陸,老陸你怎麼樣?」
意識瀕臨潰散之際,他聽到很多人在喊自己,又緩緩地喘過一口氣來:「還、好。」
許慎的語氣並沒有因為叫回他而鬆快半分:「別的我不問你了,陳博士呢,他怎麼辦?」
躺著的姿勢讓陸宗停口中不斷嗆出血來,但他一時半會兒實在沒有坐起來的力氣,只能含著一嗓子的血模模糊糊地道:「他得陪我,我離不開他。」
「……」
「記得把艽艽喊回來,江子車,就留下。」
許慎聲音暗啞:「我們都走了,你和他怎麼辦?」
陸宗停勉強笑了笑:「我們在一起,總有辦法的。」
冰柱碎裂的聲音響起,暗門被打開,陸宗停掐斷了多維儀的通訊,他已經攢足了力氣,很快便從軟墊上爬起,從出口跑了出去。
「他跑了!」
「他打傷了洛橙小姐,追上他!」
「他一定就是陸上校,不能放他走!」
陸宗停竭力在自己身後造冰給他們設置障礙,但他現下的狀態,造不出體積和硬度都十分可觀的冰柱,也沒辦法和那麼多亡命之徒肉搏,還是逃跑為上。
他試著通過多維儀聯繫陳泊秋和江子車,但或許是因為許慎那邊已經開始在拆除通訊設備,覆蓋到艦船底部通道的信號已經非常微弱,總是無法接通,他就給他們發了密信,讓他們進入房間的暗室,他能找到他們。
他雖然不擅長海戰,但對恆星艦算是極其熟悉,他迅速在腦海里架構出路線圖,怎樣才能陸陸續續甩掉身後追上來的人,把他們繞進死胡同,又能跑到陳泊秋的艙室,他必須一邊跑一邊想清楚。
他開始往上層的暗道跑,那裡的信號會穩定一些,通訊打不了,密信還是可以傳出去的。
他從底層暗道跑到第三層的時候,多維儀終於捕捉到了通訊信號,密信送出去後,江子車的通訊很快就打了進來。
陸宗停竭力造了一堵冰牆擋在自己身後,才敢略微放慢腳步接通。
「上校,是我,江子車,」江子車聲音有些喘,「溫艦長離開的時候就把我們轉移到暗室了,你那邊怎麼樣?」
對於陸宗停為什麼沒讓陳泊秋跟著溫艦長一起撤離的原因,江子車絲毫沒有追究,他認為他和陸宗停的想法是一致的。雖然離開和留下對陳泊秋來說都很艱難,他都有可能扛不住,但作為他的半個主治醫生,江子車可以明確的一個結果就是:和溫艦長一起撤離,陸宗停不在身邊,被動物本能占據理性的陳泊秋捕捉不到伴侶氣息,情緒和身體都無法被其他任何東西安撫,壓根沒辦法生下孩子,甚至會導致一屍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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