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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她卻以「陳泊秋長得像母親」為由,說自己無法做出傷害他的事情?

陳中嶽托起洛橙冰冷的下頜,強迫她直視自己血紅的眼睛:「小橙,你把對母親的情感,轉移到他身上了嗎?」

「不是的,」洛橙果斷地搖頭,「我分得清。他是我哥哥。」

「不要叫他哥哥,他不配做你哥哥!」陳中嶽終於泄露出一絲暴怒的情緒,他死死地盯著洛橙的眼睛,「你開口,叫他哥哥了嗎?」

「我沒有。」洛橙澀聲道。雖然她一看清陳泊秋的臉,那聲稱呼就差點脫口而出。

陳中嶽沉默著,很久很久之後才再度開口,聲音有些暗啞:「你就在這裡待著吧,哪兒也不能去。」

破碎荒野是陳泊秋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他打開狼瞳之後,很快就判斷出了地形和方位,也推測出了幾個適合安營紮寨的區域,但他無法判斷駐紮在那裡的會是行動隊還是陳中嶽的人,所以只能背著陸宗停到區域附近安全隱蔽的地方,他再自己一個人上前探查。

他的肚子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緊繃著墜痛,下面也沒有那麼多血水流出,但是寶寶好像長大了很多,沉甸甸地擠壓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他無法進食飲水,呼吸也極其困難,只有化狼才能勉強背著陸宗停前行。

冰凝液已經失效了,陸宗停胸口的傷沒有再出血,身體卻還是有些失溫,陳泊秋將保暖的衣物都給了陸宗停,又把自己的尾巴捲起來裹著他,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呼吸在不斷地減弱。

所幸陳泊秋終於找到了行動隊搭建的臨時基地,他頂著暴風雪,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雪地里,速度越來越快。

他耳邊只能聽到陸宗停幾乎要消失的呼吸聲,沒有聽到黑艦軍們的警告,甚至沒聽到子彈從槍口轟鳴而出的響聲,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的一隻後腿被子彈擦過,隨著一陣灼痛猝然彎折在地,灰狼踉蹌了幾步,最終只是慢慢地側躺下去,碩大的肚腹和背上的人都輕輕落地,未傷及分毫。

「這是……陸上校?!」行動隊的人紛紛湧上前來,卻又在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陸宗停身上的冰凝液已經失效,而幾個小時前,他們都親眼看到他身上流出來的血呈現出了感染畸變的顏色。

「上校,沒有感染……」被子彈打中了後腿的灰狼不知什麼時候變回了陳泊秋的樣子,因為腿傷和肚腹沉重,他站不起來,只能跪在地上輕聲懇求眼前的人群,「你們、救救他。」

「陳泊秋,你下的死手,現在又求我們救人?你到底什麼居心?」

陳泊秋沒有時間為自己辯解,他吃力地喘息著,艱難地道:「試劑……有問題的,誰的血、都會變色……救救他。」

其實白艦軍們冷靜下來後也開始質疑起那些試劑是否被處理過,而且也有了大致的定論,只不過他們目前條件實在有限,要最終確認,還缺少一個可靠的檢測樣品。

陳泊秋似乎明白他們的顧慮,艱難地往前挪了兩步:「可以……用我的血、測。」

荒原灰狼的血液很特殊,作為幾乎可以匹配所有血型的「萬能血液」,具有極高的穩定性,感染了畸變病毒的灰狼,其血液和感染試劑發生的變色反應也會非常慢,且不甚明顯。

白艦軍們初步推測有問題的感染試劑是做了最為簡單原始的處理——加了染色材料,所以陸上校的血液才會迅速變色,如果陳泊秋的血也以同樣的速度變色,就可以確認試劑有問題。

他們不能在抽陳泊秋的血這個事情上浪費醫療器械,便做好防護,取了手術刀讓陳泊秋伸出手來。

白艦軍看到他伸出來的手腕,灰白細瘦,沒有一絲血色和生氣,他甚至懷疑刀片剜下去,都不會有多少血流出來。正如他腿上子彈的擦傷,雖然還在滲血,但更像瀕臨枯竭的河床,無法流淌。

果不其然,第一刀下去,傷口滲血了,卻沒辦法往下滴落,他將刀子繼續往裡按,感覺已經抵到了骨頭,他的手和陳泊秋的手都在發抖,血卻還是流不下來。

「抱歉……這裡、吧。」陳泊秋灰白乾裂的嘴唇蠕動著,微微將手腕的角度調整了一下。

白艦軍知道他示意自己割他動脈的位置,不由愣怔地看著他。

「這裡……可以。」陳泊秋又開口,聲音比剛才又低弱了幾分,眼裡的光芒如同殘燭的燈火一般顫慄地搖曳著。

身後有同伴在催促,白艦軍便狠下心,找到合適的位置落刀。

手腕上的動脈位置並沒有那麼好找,白艦依稀記得自己年少時上實驗課,在實驗體上不知割了多少道肌腱才把動脈翻出來,但是他後來已經很熟練,而且陳泊秋的手腕很瘦,連骨頭都能輕易挨到,所以他剛割下去,血幾乎就是噴濺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吸滿問題感染試劑的白色海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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