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已經約定好了,即使後悔也來不及了。
不過那時的杜若若再想想,又覺得沒什麼好後悔的,人類幼崽已經被模糊記憶送回了人類的城市,以後估計也不會再想起她和這個婚約。
至於不履行許下的承諾會被天雷劈?
——她許下婚約承諾的時候並沒有定下準確時間,只說了長大後,沒有限定最後期限,等到長大後的人類幼崽壽命自然耗盡,走到生命的盡頭,她再踩著時間點去找到「她」,和「她」履行承諾也是來得及的。
於是,此時的杜若若思考了一下,果斷回道:「我是個不太靈的山神。」
不靈的山神說出的某些話可以不用負責。
可婚約是個很重大的許諾,違背的代價遠比不給小熊送蜂蜜大。
她的不靈驗體只能體現在負責時間的延遲上,諾是許下了,但履行時間的最終解釋權歸不太靈的山神所有。
杜若若一邊心裡打折小算盤,一邊挪了挪位置,想離身後的季衡稍微遠一點,他貼得太近了。
貼這麼近說話,耳朵好癢,好燙,後背也好燙,他是不是在發燒,為什麼呼吸這麼燙,胸口也這麼燙?
「是嗎?」季衡不為所動,像是沒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般平靜地說道,「據說某些地方求雨沒有靈驗的話,會把龍王廟裡的龍王拖出來暴曬,再不靈驗,就一邊暴曬一邊用鞭子抽打。」
杜若若:「……」這是威脅還是恐嚇?
「咳,」她清清喉嚨,狡辯道,「那是管雨的,跟我沒關係,我們十萬大山沒這規矩。」
看她一副打定主意要賴帳的樣子,季衡貼近她的側臉,看著她的眼睛道:「既然你不打算履行當初的話跟我結婚的承諾,那你剛才為什麼要靠得那麼近,貼在我額頭上,是不是想親我?」
事實上,杜若若為什麼要貼著他的額頭,他心裡明白一些。
在黑暗畫室中,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不停流逝,又看到杜若若為了護住他受傷,嘴角都溢出了血,忍不住親了她。
親上去後,杜若若嘴角的血觸碰到了他的嘴唇,那一刻,他感覺到身體裡有一股力量在鼓譟,和口中杜若若的血液相呼應。
當年在十萬大山的記憶恢復了大部分,基本上都是和杜若若相處的內容,他記得自己從山洞後側的石台上滾落下來後,受了很重的傷,全憑著模糊的意志離開原地。
遇到杜若若後,他已經快到極點了,意識早就模糊不清,只記得自己身後有人在追殺,在確定她只是個小孩子之後,伸手拉著一起跑,因為模糊中他知道,如果被追殺的人發現她,她會被當成目擊者殺死。
然後,他就暈了過去,再醒來之後,身上的傷卻已經恢復了,那個他想帶著一起走的小姑娘肉乎乎的手指頭正塞在他口中,她還一臉驚喜的看著他。
抓住那隻肉乎乎的小手從口中取出來後,他發現了指尖上的傷口。
當時的他並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哪怕後來知道她不是人類,也沒有想明白她究竟做了什麼才能讓他的傷恢復。
畫室里杜若若那一滴血落在他舌尖上時,他明白了,那時候,杜若若是用自己的血救了他。
曾經屬於杜若若的力量在他體內流動,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些關於「祭祀」的畫面,告訴他可以用祭祀的方法將自己的力量獻給她,他照做了。
杜若若贏了,他也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被抽空了。
而剛才她貼著他的額頭時,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些流失的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回到自己體內,還帶回了更多別的東西,讓他的身體恢復了力量,他猜那是屬於她的力量。
杜若若聽到季衡的話,以為他真的覺得她剛才是想親他,回過頭急吼吼地解釋道:「我沒有想親你,那是因為你現在是我的祭司,你把生命力都獻祭給我了,如果不把生命力還給你,你馬上就會死!」
話音落下,室內一片安靜。
剛才,那個軟軟的,暖暖的,是季衡的嘴唇吧?
還有,清淡好聞的杜衡香氣……杜若若有一瞬間恍惚,恍惚看到在十萬大山中,第一次意外撞到他胸口的情景,又恍惚再一次感受到畫室中的那兩個親吻。
「但是你剛才親了。」季衡唇角高高翹起,眼角處皮膚微微泛紅,本就魅惑感十足的狐狸眼更加嫵媚,鉤子一般試圖勾住杜若若。
季衡貼得太近,杜若若回頭又回得太快太急,沒發現她要轉頭的時候,他故意往前湊了一點。
不知道他小心機的杜若若愣在那裡,手不自覺地抬起,摸自己的嘴唇。
——這次的親吻不像黑暗畫室里那兩個輕飄飄的嘴角吻,旁邊還有個煞風景的蜃許,這次的親吻結結實實是嘴唇貼著嘴唇,房間裡只有兩人獨處。
見她發愣,季衡又往前湊了一點,輕聲提醒:「這次是你主動親我的。」
杜若若覺得臉有些發燙,捂著嘴含含糊糊地說道:「意外,剛才是意外。」
季衡看著她,笑,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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