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月里,陸北襲沒事就要逃學溜出來,跑到祁慈的學校來找他,有時候送吃的,有時候送花,有時候送小禮物,直到有一天陸北襲很晚才過來,身上還帶著傷,祁慈才終於心軟了。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跳牆的時候沒踩穩掛樹上了。」
一聽就知道是在說謊,陸北襲翻牆沒踩穩,那比翻牆跳下來一腳踩到巡邏老師臉上的概率還低。
「跟誰打架了?」祁慈把人牽過去,看著那張傻笑的臉,再大的氣都消沒了。
或許,陸北襲也有他的考慮。
「輔導員。」陸北襲嘴巴一撅,就開始裝委屈,「我們年級最凶的輔導員就是他了,他之前打不過我,這次居然帶了一群人過來圍毆我!嘶……」
他牽扯到了傷口,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祁慈無奈地領著人去了醫務室,醫生笑眯。眯地打趣:「哪個系的?打架了?」
陸北襲:「沒有,輔導員打的。」
校醫把手摸向了校內專線。
「醫生,他是外校的,我朋友。現在太晚了回不去,您能幫忙看看麼?」
那校醫收回了手:「外校的也不能不管啊,沒事,你別怕,你說你是哪個學校的,輔導員叫什麼,我幫你舉報。」
「醫生……」祁慈瞪了要說話的陸北襲,「他就是天天溜出來才被揍的,也不能算輔導員的錯。」
校醫摸著下巴在他們兩人之間看了看:「得,我懂了,羅密歐與朱麗葉。」
祁慈:「……」
陸北襲:「沒錯。」
祁慈:「你快閉嘴吧。」
校醫被這倆小孩兒逗得直笑,給陸北襲檢查了身體沒什麼大礙之後,把藥交給祁慈就出門遛彎兒去了。
陸北襲坐在椅子上享受祁慈給他上藥,美滋滋道:「你們校醫比我們校醫可上道多了。嘶……疼疼疼,輕點,輕點……」
祁慈眼皮子直跳,這傢伙更嚴重的傷都受過,還在這裡無病呻。吟。
雖然對於陸北襲的幼稚行為很無語,祁慈還是放輕了手上的動作,還貼心地吹著氣兒,他專心地給人上藥,手腕上忽然一重,陸北襲就吻了過來,結果這笨蛋親歪了,蹭了祁慈一嘴的酒精。
一天到晚的瞎添亂,祁慈決定讓這傢伙也嘗嘗酒精的味道。
那天過後不久,為了不讓這傢伙再被輔導員追著錘,祁慈只好答應去陸北襲的學校看他。
這個學校的每一處都充滿著格外蓬勃的生機,光是看著都會令人精神振作。
稍微有一點羨慕。
陸北襲才入校沒多久,就被抓去給二年級做演示了,祁慈蹲著看了好久,越發覺得這樣的陸北襲耀眼無比。
陸北襲下了台,飛快往這邊跑過來,蹭了祁慈一身的汗。
那樣青澀的時光,竟然如此遙遠了,遠到祁慈想起來,心臟都在鈍痛。
房間外傳來了水杯放到桌面的清脆的聲響,陸北襲大步走進臥室里,眉眼間還有沒散去的著急。
「醒了,喝水麼?」
祁慈中午沒吃多少,現在睡了一覺起來,還做了半夜的噩夢,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
「做噩夢了嗎?」陸北襲的聲音放得很輕,低沉得如同幽冥間涓涓而過的溪流,生怕吵了祁慈的夢。
許是過來得急,陸北襲的制服都沒換下來,衣服的最上一扣還規規矩矩扣著,連走路也沒有半點聲響,坐到祁慈身旁的時候,柔軟的床墊矮下去,順勢就能把人抱進懷裡。
祁慈連推開的力氣都沒有,他微微垂著頭,那雙大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將他摟在臂彎,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可惜困意沒了,身上還都是汗,難受得緊。
祁慈好不容易恢復過來,忽然身下一輕,整個人就被陸北襲打橫抱了起來。
「等等!」
「帶你去洗個澡。」陸北襲輕輕鬆鬆站起身,「時間還早,洗完回來繼續睡。」
祁慈這下算是徹底被嚇清醒了,就這貨前幾天那德行,就單純洗澡?猴子都不信。
「我、我自己可以。」祁慈耳朵有些燒,「你不是還要開會麼。」
「暫時解決了。」陸北襲平視著前方,月光映照著那張線條分明的臉,祁慈這才看清了上面的表情,比悲傷似乎還要……更沉重一點。
祁慈的心臟咯噔跳了一下。
「晚上回來睡過頭了……」他小聲地解釋道。
陸北襲看向他,目光深邃,裡面的東西漸漸化作柔軟和無奈:「我知道,只是有點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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