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程朔說,「想...你。」
遲鈍的大腦來不及接收方才一閃而過的怪異感覺,很快被蓬勃的情緒壓制。火燎的熱度輕而易舉穿透水霧的隔帳,燙到了程朔掌心。
傅晟知道不應該繼續下去,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而那一口摻了藥的酒,還不至於讓他的理智全無,尤其是在一場刺骨的冷水澡之後。
可越想要壓制,對抗的阻力越是強大。
程朔看不清傅晟的臉,也沒有多餘的耐心,姿勢逆轉後,挑了下齊平的眉峰。
還和他裝什麼裝?
傅晟額角的筋跳了兩下,捏住程朔的下巴將他從自己身上掰起來對視,痛感被酒精麻痹,過了一陣程朔才不舒服地抗議:「把手拿開。」
「你看清楚,我是誰?」
傅晟心想,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沒有眼鏡遮擋的雙眼透著富含侵略性的壓迫望著身上氣息不穩的男人。
然而此刻不是公司會議,程朔也不是會因他三言兩語就惶恐戰兢的下屬。
他本就搞錯了狀況。
管他是誰。程朔煩躁地嘖了一聲,心想這人這種時候怎麼還有心思問這些磨磨唧唧的事,「什麼誰不誰的?廢話少說。」
傅晟提唇冷笑了一聲。
果然,他不該對這種浪蕩不堪將此當做兒戲的人有所期待。
對他來說,估計是個人都可以,只不過今晚,剛好是他出現在這裡。
等程朔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傅晟猛地扯住衣領,方才還自持冷靜的男人似乎徹底不打算繼續裝下去,被制服住後的程朔本能地想要搶回主動權,支起上身,卻意外撞到了傅晟的唇,是他渾身上下唯一一處泛著冷氣的地方。
程朔神志不清地汲取對方身上的涼意,分開時,耳邊被丟下一句滿含譏諷的話。
「是你求我的。」
第26章
程朔睜開眼時以為還是晚上,宿醉後的腦袋一動就抽疼,盯著陌生的天花板宕機了兩秒,接著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外面的天光。
昏暗的房間裡瀰漫著一股陌生氣味,不是他家,也絕不是蔣飛的臥室。
這他媽是哪裡?
程朔抵著床頭緩慢坐起身,胸前的被子隨之滑落到腰間,牽扯起後腰下另一處陌生的異樣,不得不讓他暫時忽略額頭微不足道的疼。
昨晚斷片前的記憶像被雨水打濕的棉花,一剎那變得厚重又悶濕擠進大腦。程朔低頭看著胸膛上的痕跡,再轉頭掃向床另一側男人蓋在被子下寬闊的後背,肩頭還隱約可見幾道抓痕。
程朔像被人罩住腦袋甩了一記悶棒,幾根神經如跳開的保險絲相結再融斷,按著額頭和見鬼了一樣咬牙切齒地罵了句『草』。
昨晚最後的印象停留在對方壓下來的吻,不攜帶任何溫度的同時無比炙熱。早都不是什麼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那樣的情況下,難道還能以蓋著被子純睡覺收場?
哪怕他還從來沒有做過除了上位以外的角色,但好歹身經百戰這些年,絕對明白這種酸漲的疼痛代表了什麼。
困意徹底跑沒了影,程朔一把拽起身邊還沒有醒來的傅晟劈頭砸下一拳,即便有再敏銳的警覺,傅晟也無法在睡夢中預知襲擊。下頜的疼痛迫使他睜眼,來不及意外於這場罕見的深度睡眠,便伸手擋住了程朔蓄滿怒火的第二拳。
施展不開的程朔乾脆翻身騎在傅晟腰上,揮下來的拳頭沒有什麼章法,完全是一通得理不饒人的宣洩。如果不是處在宿醉後醒來的狀態下,應該能更占優勢。
傅晟緊拽住他的手腕,將攻擊逼停在面前一寸的距離,看著身上寫滿燥郁的男人,濃稠的目光從他一絲不掛的上半身移開。
「夠了。」
傅晟出聲遏制。
從昨晚到現在,程朔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皺著眉定定注視兩秒,喉頭一哽,「是你?」
這張臉實在太難忘記了。
說實話,傅晟留給他的印象絕對談不上淡,但也深刻不到哪裡去。如果某天在街上碰見,或許還能和身邊的朋友笑著聊兩句說那個大老闆他見過,還差點『坦誠相待』。但絕對不該是眼下這種場合。
玩笑一旦成真,沒人能再笑出來。
宣洩出了積攢的憤怒,理智稍微回歸,程朔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被子下緊緊貼合的觸感——極度危險的姿勢,甚至能夠描摹出對方呼吸時胸膛起伏的弧度。昨晚零散的記憶碎片不受控制地湧上來,雞皮疙瘩瞬時冒起,他略帶嫌惡地掙開了傅晟的束縛。
「你他媽怎麼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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