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晟勾著唇摻雜淡淡的譏諷,「你是在說自己嗎?」
半斤八兩,他們倆現在的樣子誰都好不到哪裡去。
程朔從傅晟身上下來,驟然充血的手臂一陣麻。打也打了,也不能翻身把人干回來,這種感覺就像被路過的流浪狗發瘋咬了一塊肉,疼得滲血,還沒辦法找它主人理論,不情不願也得咽下這個啞巴虧。
醒來到現在記憶逐段清晰起來,但程朔寧可完全忘記,回想起昨晚,居然還是他在迷糊之中先色慾薰心勾的對方。
這叫什麼破事?
傅晟坐起身後拇指抹去嘴角的傷,肌肉牽扯出一絲疼痛,忍不住蹙了下眉。不用照鏡子也知道,絕對留下了不淺的印子。
一條野狗。
他拿過床頭的手機,開機後最先彈出來的是周俊的信息,緊跟幾個來自林叔的未接來電,看得出很著急。傅晟無視下方,回復完周俊,依稀記得深夜十分對方帶著醫生來敲過一次門,然而那個時候,他已經失去理智。
傅晟垂眸,將腦海里一些不合時宜的片段掃去。
簡訊發出去一分鐘後就有了回覆:好的,陳醫生已經回去了,林家那邊該怎麼處理?
默契地沒有提昨晚敲門的事情。
傅晟:不用留情。
四個字。足以道明他的態度。
處理完一些工作上的簡訊後傅晟披上浴袍下了床,從掛在衣櫃裡的西裝外套內袋中取出一個皮夾。這種事情交給周俊來做也一樣,但既然人在這裡,不必再多此一舉。效率在他這裡永遠排第一位。
「昨晚的事情是我的問題,抱歉。」
程朔剛點燃一根從散落在地的褲子裡找出來的煙,消解著心頭鬱悶,一抬頭,看見傅晟穿上衣服戴著眼鏡活像一副電影裡華爾街精英的行頭,手裡還應景地拿著一個黑色皮夾,頓感後槽牙一陣酸。
「不夠的話就打上面的電話。」傅晟從皮夾里抽出兩張長方形薄片,將銀行卡壓在名片上方,置在床頭柜上。
程朔舉著煙怔了兩秒,被氣笑,「你把我當出來賣的?」
傅晟俯看靠在床頭毫不在意袒露滿身痕跡的男人,換了一種更好聽的說法:「只是補償費,昨晚我誤食了藥物,這件事本來不該發生。」
言下之意,是已經把錯誤攬到了自己身上。可無論是從眼神,舉措,還是疏離的話,程朔都只看出了一股不以為意的傲慢,刻在這個準備拿錢補償一晚荒唐的男人的骨子裡。
看起來還挺熟練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做了許多次,學出經驗。
程朔盯著他良久,嗤笑了一聲,「是不是還要謝謝你,讓我發了一筆意外之財?」
傅晟聽聞他的挖苦只是選擇合上了皮夾,放回西裝原位,沒有回答半個字。毫不理會程朔緊跟在後的目光,拿上換洗的衣物走進了浴室。
冰涼的水衝去了對方留下的一些痕跡,傅晟走出來看著布滿霧氣的鏡子裡,下頜角處依稀可見一道淡淡的紅痕,但對比起身上被程朔抓出來的道子,竟然已經算得上淺淡。
說是野狗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隔著層門板傳來一記重重的關門聲,等傅晟走出浴室,人已經離開。桌上僅留著一張名片,銀行卡則不翼而飛。
傅晟站在旁邊,突然地笑了下。
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待傅晟穿戴整齊離開房間,周俊已經在車裡等候多時。
透過後視鏡看見傅晟下巴上明顯是被人打出來的痕跡,周俊心咯噔一跳,連忙調過頭規矩地問:「去公司還是先送您回家?」
傅晟說:「先回公司,下午有一場視頻會議,準備一下。晚上和建誠集團的飯局往後推一推。」
「好。」周俊應道,猶豫再三還是詢問:「......車裡有創可貼,需要遮一遮嗎?」
回答他的是傅晟射來的冷厲視線,周俊自知逾越,立即換了話題:「少爺這段時間的行蹤和接觸過的人都已經整理好了資料,放在您左手邊。」
本該昨天就給傅晟,只不過晚宴的行程緊湊,擱置後才記起來忘記了這件事。
傅晟淡淡地應了一聲,說:「給我一個。」
周俊腦子沒有轉過來,「什麼?」
座位後的聲音更冷一度:「創可貼。」
略帶尷尬地處理完了這件事,車駛向前往公司的大路,白日的市中心街道一派繁鬧喧譁。車程漫長,傅晟瞥見餘光里的牛皮紙袋,拿過拆開了纏繞著的白線,裡面的照片無一不是傅紜星被偷拍的背影或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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