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栩滿足長長吐口氣,翻手要撥住祁聿腕子。
她不動聲色抽身坐開到一旁,沒叫人沾染分毫。
提腔:「這次我一千多張帖明帳共收一百七十五萬九千九百兩,還有二十封無人知曉的私帖,私收了二百萬兩,不過有些要晚些進京。」
一整年朝廷財政收入約在二百至四百萬兩間。
祁聿短短半個月內便將本年徵收數額攏入手上,可見他聲名在官員心中如何。往日不受,原來是為了今遭抬高身價。
真讓大把京官一口氣吐個了『乾淨』。這筆數目著實讓陳訴驚愕了把。
「近四百萬是捐進皇爺的內帑中......」
她漫不經心靠椅背里,在劉栩與陳訴兩人間巡視幾眼。
淡然哼笑道:「還是用這筆銀子填了工部要冒出的司禮監貪污皇木帳里?恰巧我能平一平。」
剛進秉筆之職,她敲了數千京官的銀子為自己鋪路。
這筆銀子要麼在皇爺心裡買個乖,要麼給司禮監填個煩憂,或是兩邊各添點。
總之不能光人進來吧。
劉栩瞧她眼神一下明暗交錯不知意。
陳訴聞此倒扼口氣,虛目掐緊祁聿的臉,頸側青筋驟然顯露。
「你從何處知道內帑的!邊呈月便是自戕也不會告訴你。」
他猛地看向老祖宗,心下驚震。
難道是老祖宗行偏私心用這拿了邊呈月,迫人自絕?怪道他會『畏罪自盡』。
為了將祁聿抬進來真是費功夫!此間心頭不平衡澆下,陳訴滿身淋漓。
劉栩曉得陳訴目光下想些什麼。
沉聲:「不用看咱家,咱家也好奇祁聿是從何處知道的內帑。」
他看向祁聿,眸色尖銳鋒銳,試圖生剖開想瞧清他內里。
「那日你沒同咱家講清楚,今日講說講說?」
劉栩一提那日,祁聿當即覺得脊背一片燒疼,肩胛一下就繃住,失手抓了把椅子。
陳訴聽到這話人才惶然陣清醒。
是了,整個司禮監里老祖宗才是最想祁聿『死』的人,怎麼會出手助他。
若不是廷內共守的規矩下,怕是老祖宗還想出手幫邊呈月一把,直接了當地逼死祁聿。
陳訴凝神一同與老祖宗瞧向祁聿。
他年紀輕,常年行跡恣意,此刻坐也沒個坐相,更顯輕狂。
祁聿在桌面支棱胳膊托腮,滿臉寡淡素冷:「你們行事不小心叫我瞧出端倪,作什麼質問我。」
她恬不為意掀眼,「多虧我受了刑在詔獄裡同那些人吃住一起,隨意套問出來的。」
「不是手拿此事,我也上不得這道樓,坐不住這張椅。」
看著祁聿志驕意滿拍拍掌下扶手,頗為得意。
祁聿澄澈眸底攪了無數道深不見底邃暗,陳訴撥不開他清質迷障下更深的東西,無奈作罷。打心底認了祁聿見微知著、洞見癥結。
但祁聿的隨意套問必然不隨意,他自來快准狠直指要害,且心狠手辣。
陳訴瞥眼老祖宗,老祖宗巋
然神色恬淡無為,自然也當認了祁聿這話。
司禮監門內都是聰明人,搞出來的手段算得上『光明磊落』。
知曉內帑的除去皇爺、老祖宗,便是他跟邊呈月,這等要死的把柄誰漏誰橫死。
邊呈月是不可能自交條性命給祁聿吧,他那麼重自己家人,不曉得因此禍連也死身後人麼。
眼下祁聿已然坐自己對面,便沒什麼不能談的,他知道了內帑更好與他日後配合事務,也省心。
陳訴由心給祁聿鼓兩下掌,「厲害。」
指尖擊掌沉聲分外好聽。
祁聿聽得提眉,對此全然收下。
就喜歡陳訴這樣從不避忌的欣賞人,僚友死敵一視同仁,從不吝嗇褒獎。
她松嗓:「尚可。」
陳訴見他坦然自傲,輕瞥眼老祖宗。
「你所說工部查出司禮監以皇木貪墨國庫資產,何時發現的。」
那帳可做的極為隱蔽,都四年了,怎麼會突然有人尋出來,且司禮監無任何風聲。
這話長,祁聿將細枝末節談講開,劉栩跟陳訴當即發現他們貪墨皇木中銀兩這事可能要瞞不住了。
外頭清流想他們死乾淨想了許久,這回必是要借言官的口搭上三司一起朝皇爺請審。
司禮監動盪不打緊,丟了皇爺半分心軟才可怕。
她提出自然她解決,不疾不徐道。
「我去辦,對帳數額是有些難平,但也不是完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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