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斜眼底混色,抿緊唇:「他不知我回來。」
甚至是祁聿讓人殺了他!他死了段時間才想清自己必須回宮,問問祁聿為什麼這樣做。
這四年他遞了無數封回信想回宮,祁聿為何不應。為什麼四年間無任何祁聿主動發出的消息。他只能從官衙邸報里,看京中大小事件下推算司禮監做過什麼,其中是否有祁聿手筆。
自己只是出宮督稅,為什麼像被拋棄在衢州樣無人問津。
祁聿為何不管不顧將他丟棄四年之久!
「祁聿不知?當真不當真啊。」
陳訴笑了,骨肉下的陰鷙略顯。
轉而有和風細雨地提眸,祁聿知不知情明日早議便知曉了。
陸斜入司禮監,防著祁聿的心就要再謹慎幾分了,鬼知道祁聿心底會打什麼算盤。
陳訴悄然牽唇:「既然你入了司禮監,那就告訴你進司禮監人所共知的『秘密』。」
目光緊瞧陸斜,松腔:「祁聿啊,就是個爬老祖宗床起來的小畜生。若你他日大禍臨頭、或想求老祖宗歡心,只要想法子將祁聿弄老祖宗床上就好了。便是皇爺要你死,只要你還吊一口氣,老祖宗都會逆天救你。」
「祁聿與老祖宗有君子之約,以致我們所有人受制祁聿。與祁聿對上只要他張口求饒就必須留他一條命,老祖宗保他。但保下後他的命歸老祖宗。他兩條命的,別輕易弄死了,不然你算是連同祖上一併遭災。祁聿可是老祖宗心尖上唯一的人。」
「只是吧他太聰明,九年了,還沒人能將他弄老祖宗床上。老祖宗年紀也大了......有些急。」
信息量太大,陸斜一下懵死,兩耳嗡鳴腦子亂轟轟的。
聽得明白陳訴意思,只是他從未想到祁聿身上背負這些......還有陳訴最後一句是在點他,告訴他司禮監生存的最後一手。
他該不該多謝陳訴好心?
所以,司禮監所有人、甚至是知道這件事的所有人,都在想法子將祁聿摁老祖宗床上去,以求自身權柄富貴?
多年無人成功,只因祁聿聰明?
陸斜胸腔氣息陡然翻湧得不像話,體內四處撞得有些頓疼不適。
後槽牙磨了磨,壓著神色挑眉同陳訴說:「多謝陳督主,明日早議見。」
陳訴看著人轉身,莞爾抿唇。
陸斜只要起了半分對付祁聿的心,他們父子情誼便蕩然無存,祁聿下手可不認人。
他若不起異心一心一意對祁聿,就他們睡過的關係,老祖宗能忍幾時?
不消他動手,此二人便是一生一死的下場,也就不用過度防備祁聿生異心了。
出了秉筆直房,陸斜一下跌在宮牆上,狠撐把才堪堪站穩身子,卻緩緩佝下肩脊。
祁聿那樣好的人,這個司禮監在對他作什麼?這個內廷在對他作什麼?
他此刻陡然想起自己『死後』,在生僻的宅子裡醒來,桌上放著祁聿給他的及冠禮。
他的良籍文書,不是閹人奴身,是清清白白的良民。一箱家私,數張房契銀票,夠他過一輩子。
桌上一封簡單信箋,就一句:遙叩芳辰,生辰吉樂,願君千萬歲,無歲不逢春。
旁邊是支及冠後尋常男子該簪的流雲玉簪跟頂冠。
他以為自己真死了。
那刻才知道是祁聿將他徹底送出宮,讓他堂堂正正做了個人。
第41章 殺了所以乾爹真是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從陳訴嘴裡知曉祁聿境地,再想他對自己盡心盡力做的,必然費了不少功夫。
眼下徹底亂了祁聿心意,他知曉怕是會失望透頂。
翌日早議陸斜突然想逃了,不敢去見那人,但又怕自己的名字從旁人口中出來。
左是要跟祁聿見面,他只得扯了一身最最周正模樣去經廠。
踏入門,眼前庭院天地轉變,好似上次見還是自己被壓來跪在院子裡被人揀選,再換是祁聿雨中跪在刑凳上受刑。眸底幾經變遷,他能跟祁聿上同一張桌子......
只是今日註定不能愉快。
祁聿餘光陡然瞧見外頭天大亮,這才鬆了指尖文書,撐掌揉了把頸子。
一大早烈日描空便開始早,唐素立馬捧杯冰茶送來。
她掐杯沿仰飲前沖對面問:「好似昨日有位隨堂入監?誰啊,哪裡調上來的人,怎麼未聞到風聲,翁父作什麼呢。你知道什麼嗎。」
陳訴震詫從手上文書里掀眸,看著祁聿飲茶落碗,一派『茫然』對瞧過來。
祁聿視線正了正,從陳訴眼底讀出意思。
指尖劃劃杯沿:「這人我該認識?」
她開始想站在劉栩角度想會撥誰上來。
陳訴再度驚愕把,沒想到祁聿真不知陸斜回來了。
正要啟唇,門外一聲清朗:「所以乾爹真是將我忘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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