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還在呢。
再不濟,城上月也還在這裡,若是出了事,作為師尊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那就……走。」
元酒轉身往道觀外走,手裡還扣著伍舒婭。
她與趙圖蘭之間有鬼仆契約,所以無論在哪裡,只要趙圖蘭施法召喚,伍舒婭靈魂中的契約印記都會將她帶到趙圖蘭身邊。
雍長殊邁開長腿,立刻跟了上去。
元酒走出道館,剛準備御刀離開時,左側肩頭突然一重。
她微微側首,臉頰蹭過柔軟的毛毛,短暫的沉默了幾秒。
「你也去?」
雍長殊用爪爪按了按她肩膀,見她還盯著自己的獸形看,用肉墊拍在她臉上,讓她把頭扭過去。
元酒看著他理所當然的模樣,嘆氣道:「你這樣我很不適應。」
化成人時,明明是一副溫和疏離的樣子,變成狐狸,怎麼立刻就肆無忌憚了?
「走,別耽誤。」雍長殊歪了歪腦袋催促道。
元酒跳上自己的兩儀刀,沒有再糾結這件事,悶著頭將速度提到極致,跟著伍舒婭一路往前。
只是她心神難免被頸側的毛茸茸奪去注意力。
又是想擼大狐狸毛毛的一天。
她現在伸出爪子,將他撈到自己懷裡擼,不知道會不會被撓花臉。
……
元酒他們剛離開,城上月就已經知曉。
等到一人一妖離開行山範圍後,城上月踱步往院子裡走時,路過了南巢房間。
南巢正坐在窗邊看書,道觀新來的廚子正在收拾舊床鋪。
兩人各做各的事情,沒什麼太多交流。
屋內的光源還是老式的電燈泡,光線不是特別好。
南巢書桌上擺著一盞綠殼檯燈,人坐在書桌前,身上沾著淡淡的水汽,頭髮還是濕的,脖子上搭著一條淺灰色的干毛巾,看到城上月後愣了愣,規規矩矩地道:「師祖好。」
城上月站在窗邊,伸手將他桌子上的幾本書籍拿過來,隨手翻了幾下。
「元酒就是這麼教你的?」
南巢不太確定他什麼意思,不過還是如實答道:「嗯,師父讓我先看這些書,說是入門。」
「你不修行?」城上月有些意外。
「師祖指的修行是?」
「引氣入體這些。」
南巢搖了搖頭:「師父說我沒有靈根,學不了這些,所以只能從《金篆玉函》中挑一樣研學。」
城上月垂眸打量了南巢片刻:「你把手伸出來。」
南巢依言將左手遞出去,城上月五指扣住他手腕,將渾厚純粹的靈力引入他體內,但不管多少靈力,都如泥牛入海,從他的身體向外散去,就像一個全是破洞的水桶,不管灌注多少靈力都不會蓄積。
南巢只覺得被師祖握住手腕時,身體一瞬間變得很清爽,感覺腦袋也不重了,看東西好像也更清晰了,就連原本滿是水汽的頭髮,短短須臾也干透了。
連吹風機都用不上。
城上月斷開靈力,將手抽了回來。
雖然知道這個便宜徒孫體質一般,應該是不能修煉,但是沒想到連一點點靈氣都存不住。
尋常人就算無法修行,被灌注靈力後,多少也能儲存一點,對身體也是好的。
南巢這個體質,真的有些奇怪。
他活了那麼多年,還真的沒有碰見過這種情況。
「你先修金篆玉函,玄學五術與修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路數,你這體質確實不太適合後者,你師父體質不錯,二者兼修。」
「不過你也不必沮喪,寸有所長,尺有所短。」
「你會的,你師父她未必懂。」
「本尊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幫你改改體質,你先看書吧。」
……
城上月說完後,背著手走到院子裡,仰著頭看著夜空中時明時暗的星辰。
當初教元酒時,他一開始只教了她修仙。
只是後來又去了一趟佛宗,和那個和尚聊了半天,他與對方各做了一番推演。
元酒身世坎坷,幼時命理一劫又一劫,又是異世之人,身上牽著一方世界的機緣,所以當她的師父註定要辛苦一些。
修仙能讓她長壽,但是玄學五術,才是她回到原來世界的立身之本。
不過這蠢徒弟,修到最後把兩樣都攪和在一起。
修仙與修玄混為一談,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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