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月沒肯定他的話,但也沒否認他的話。
「你先看就是,看完再說。」他平靜地說道。
元酒給他講過著轉生術的特點與局限,城上月雖然未將筆記看完,但心裡卻已經有了思考。
其實這轉生之術也並非一無是處,只是研究出這種術法的人,對於生死之道和這世上諸多變化之道,尚未研究透徹,所以劍走偏鋒,以血還血,以命換命,手段顯得有些冷酷,但創新精神卻是極為少見的。
若無對生的強烈渴望,是不會研究出這種刁鑽的術法。
不像他們這些老骨頭,早就不再奢求重生之事,有個傀儡可寄放神魂,便覺得足夠,早已失去進取之心。
無相魔將酒杯放下,隨手取了盞靈燈放在桌上,就這柔光細細翻看著筆記。
半晌,他將筆記闔上,搖頭道:「寫這個筆記的人,想法很大膽。」
「以吞噬魂體先完善殘魂,再圖謀可以承受雙魂的軀體,脫離六道輪迴的約束,強行轉生。」
「說白了,就是奪舍。」
無相魔將筆記還給城上月:「奪舍這種事情,我們都不知道見了多少回了,真要這麼簡單就能以血肉之軀重返世間,我們現在還需要在這裡苟延殘喘?」
「無稽之談。」
城上月放下筷子,隨手翻開其中一頁:「這筆記寫的很多東西,固然可笑。」
「但你完全可以反過來想。」
「如果被吞噬的殘魂,是你這樣的魂魄……」
無相魔擰眉刀:「我即使是片殘魂,也依舊有逆天而行之力,除了你,沒有人敢吞噬我。」
「如果分而化之呢?」城上月問。
無相魔沉默了許久:「那倒是有可能。」
只是他現在的殘魂是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如果再分出幾縷,不一定能在被吞噬的時候保全自己的意志。
所以,這辦法就是在扯淡!
無相魔有點心煩意亂,端起酒杯如牛飲水般灌了幾杯,忽然警惕地望向城上月:「你怎麼突然在意起這種不入流的邪術?難不成你還真想試試?」
「你如果想搞什麼血肉之軀,我也不反對,等你成功之後,把你這具傀儡身送給我,我不嫌棄的!」
城上月搖了搖頭,忍不住噴他:「這傀儡身本尊用得甚合心意,甭想了你!」
「那你跟我提這東西?」無相魔不爽地瞪著他。
城上月攤開手,很多螢火蟲忽然從山林里飛向道觀後院,幾隻螢火蟲落在他掌心,翅膀輕輕開合,瑩瑩之光一明一滅。
「我琢磨這東西,不是為了自己。」
無相魔沉眸,又聽他繼續說道:「如你這般的殘魂,我收集了不少,一直這麼存放著也不是個事兒,他們的神魂早晚會湮滅。」
無相魔將胸前的長髮撩到身後,冷嗤道:「你就是爛好心,管他們作甚!都是早就該死的臭狗屎了。給他們個復生的機會,才是真正亂了天綱地常,真要搞出什麼么蛾子,你收拾爛攤子都來不及。」
城上月輕笑道:「你跟他們有何區別?你覺得自己也是臭狗屎?」
無相魔瞬間黑臉,罵道:「滾——」
非要在這裡跟他捋邏輯是吧?!
城上月抬手將指尖螢火蟲拋到空中,捻了捻指腹,語氣幽幽地說道:「現在的修仙界太亂了,修仙的比修魔的還要惡,不擇手段地勾心鬥角。」
「本尊前段時間回去時,又收到其他正道掌門的傳信」
「昔日正道第一法宗以十萬修士妖魔鑄升仙大陣,反倒被魔族給捅出了真相,仙門萬宗討伐,妖族的妖主震怒,宣布要對人族開戰;魔族群龍無首,但有人想渾水摸魚;鬼族的尊主還在一旁煽風點火……」
「眼見馬上又要混戰了。」
無相魔不由唏噓:「怪不得!」
「怪不得你這段時間待在這個小世界裡,寧願每天睡大覺,也不願意回去主事。」
城上月勾唇笑了笑:「本尊主什麼事?」
「我們就是一小宗門,上上下下加起來還沒百人。」
「不想從中謀什麼利,也不想藉機報什麼仇,摻和不了他們的大事。」
無相魔感慨道:「你這小徒弟升仙大劫倒是趕在了好時候,一個人拖著全宗上下回來避難,也不知是你的福氣,還是她的福氣。」
城上月聞言只笑而不語。
他也覺得小徒弟這升仙大劫趕得時候剛剛好。
若是早一些,將這大劫給渡過去了,那麼他們還真沒辦法獨善其身。
若是再晚一些,修仙界一片混亂……若是混戰後降下天罰,元酒可能真就被殃及池魚,別說飛升成仙,很可能直接原地做鬼。
琢磨轉生術這事倒不急,慢慢來吧。
……
轉生術的事情暫時解決不了,但紀京白的拜師儀式必須得按時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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