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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走遠些等候,本宮有話要與故人說。」

侍從全部退了出去,沒有人攙扶著,蕭恪一下子就倒了下去,過了好一陣才緩了些力氣出來,手撐著挪到牆邊靠上去。

唯有這樣他才不會倒下去,可即便如此,仍是耗光了渾身氣力。

「白琮,這些年…你過得可還好?」蕭恪喚了賢妃從前的名字,至於曾為先帝男妃的白琮如何成了新帝的賢妃,他已無心探究。

「我與舅舅這些年過得如何,你燕王不是再清楚不過的嘛?噢!我忘了,你如今不過是階下囚,不是權勢滔天的燕王殿下了。」

沒了外人,白琮並未再自稱本宮,看向蕭恪的眼神格外怨毒。

「入宮十年,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該如何報復你和先帝,陛下卻說要給你個體面,可我不甘心……」

「……」咒罵也好、唾棄也罷,那本該是他欠下的孽債,故而白琮說什麼,蕭恪都沒有反駁,直等著人氣消了些,才開口懇求道:「我可以任你處置,只是求你……讓我在死前見阿綏一面。」

白琮看著面前頹廢的男人,冷笑一聲道:「好啊,你跪下來給我磕十個響頭,我滿意了就答應你。」

蕭恪毫不猶豫,撐著就跪倒下去,砰砰砰連磕了好幾下。

「燕王殿下這頭磕得不夠誠心啊,若不是仔細聽,我險些沒聽見聲兒。」

蕭恪磕得那幾下其實已見了血,但白琮既說不作數,他便只能再磕,直弄得頭破血流才放過。

「我磕了……求你!讓我見他……」幾乎是哀求,血順著臉頰流下,模糊了蕭恪的視線,他卻堅持重複著同一句話。

白琮嘴角帶笑,只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他湊近蕭恪,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說出一個真相。

蕭恪登時瞪大了雙眼,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伸手揪住了白琮的衣襟,用盡力氣大喊:「不!不可能!你騙我!」

層疊的裙擺絆住了腳,白琮被拽著順勢跪倒壓在蕭恪身上。聽著男人的嘶吼,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與恨意,反手揪住了蕭恪衣襟吼了回去。

「齊軍連下四城、大獲全勝,舅舅身為主帥卻受了重傷你可知是為了什麼?!他是在陣前拼殺時舊傷復發,沒能躲過燕國的暗箭!你可知他為何舊傷難愈?!」

提及舅舅的死訊,白琮再難忍住心中悲痛,怒罵道:「蕭恪你這個畜牲!當年舅舅被誣陷下獄,你明知他清白,卻藉機要挾逼他委身於你!你拖延的每一日,他都被你教出來的狗官施以酷刑!你今日便是磕死也難抵你昔日罪孽!」

憶起那年賀綏被從詔獄抬出來時血淋淋的模樣,白琮恨不得將蕭恪千刀萬剮解恨。

「若不是舅舅護你,你早就被人磋磨死了,焉能日後攀附先帝為虎作倀!可那年舅舅險些病死,你卻不聞不問在勾欄瓦舍醉生夢死!蕭恪,你還有沒有良心啊?!」再不顧其他,白琮一拳一拳重重錘在蕭恪身上,大聲嘶吼著,「你把舅舅還給我!……把舅舅…還我!」

喊到後面卻只能揪著蕭恪泣不成聲,他就算把人打死了也再見不到舅舅了。

蕭恪被壓躺在地上,不避不閃,任白琮的拳頭落在身上。他急促喘息著,胸口悶漲,一時又如被烈火焚燒般難受得喘不上氣來,痛苦到無以復加之時偏頭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外面守著的侍從聽到裡頭動靜大了,折返回來發現這幅場景趕忙上前拉開,為首的那個一掌劈在白琮後頸讓他昏睡過去,揚手示意手下去蕭恪氣息,確認人還活著,叮囑了獄卒幾句便帶著昏迷的賢妃回宮了。

白琮再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寢宮的床帳頂,偏過頭便看到了手執書卷坐在床邊的天子。

皇帝看他醒轉,平靜地說了一句,「愛妃可醒了?」他素日並不會用宮妃的稱呼喚白琮,往往這般說是,必是動了真怒。

「臣妾壞了陛下的謀劃,甘願領罰。」白琮知道自己昏迷前將舅舅死訊告知蕭恪的事,那些貼身侍從事後必定全數稟報給了皇帝。

男人嘆了口氣合上手中書卷。

「愛妃昏迷了三日不知。今晨詔獄的刑官進宮回話,說蕭恪在獄中自盡,他死前癲狂至極,以頭觸牆,折騰了小半夜才咽了氣。朕原不想讓他死得這麼幹脆,愛妃為了出口惡氣倒是說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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