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恪閉著眼沒有瞧見賀綏的神情,卻因那恰到好處的手勁兒哼唧了兩聲。
「阿綏親自為我松筋骨,舒服得要上天了。」
啪!
賀綏一巴掌拍在蕭恪肩頭,大抵因為沾了水又直接拍在皮肉上,雖不疼那聲音卻格外響。
「阿綏……」蕭恪轉了個身,雙手扒在浴桶邊上,竟同賀綏撒起嬌來。如今這幅皮囊不過十五六,本就是身形纖瘦,配上那副清秀面龐倒真憑白生出了些許惹人憐愛的模樣來。
「油嘴滑舌,你自己洗。」賀綏取了條乾淨的布巾擦手,「我去看看衣裳買回來沒。」
「嗤!」蕭恪翻身坐回去,伸手輕輕撥弄著水面,搖頭輕笑。
回燕郡王府時,蕭恪恨不得敲鑼打鼓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事,也算是遵了齊帝的吩咐,至於他同賀綏親疏如何自不為外人道。
之後的日子並無什麼改變,隔日清早,蕭恪照舊要天不亮就起身,因為擔心日日這樣擾了賀綏安睡,早些時候兩人便沒再同塌而眠了,雖然對此蕭恪內心十分不願,但為了日子過得安生,當著人也不得不將這戲做足些。
要說同從前哪裡不一樣了,便是早朝之後蕭恪沒辦法溜回自己府里睡個回籠覺了。
齊帝並沒有委他任何官職,只教太子帶著他。那太子每日要做的事蕭恪便都要陪著,回府補眠是想都不用想了。偏這皇家父子之間本就多幾分猜疑,蕭定昊能下絆子的地方但真是半點沒留情。
明明東宮伺候的內監宮婢有幾十個,即便是隨從的內史小官也配了兩人,蕭定昊卻偏偏將那端茶抄錄的瑣碎活計都塞給蕭恪去做,擺明了就是要折騰他。
「殿下,請用茶。」
「嗯……」蕭定昊自蕭恪手中接過茶盞,輕泯了一口,「這次倒是正好,允寧的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
光這一杯茶燙了涼了濃了淡了,反反覆覆不知折騰了多少回,太子殿下才終於肯喝上幾口。
「你上次同本宮所說事關邊關之事……」蕭定昊放下茶盞,說起了蕭恪秘密告知他有關朝中有人泄密一事。
蕭恪提起神仔細聽著,只是結果並不如他所想那般順遂。太子輕敲了敲桌案,沉聲道:「本宮派人多方探查,並沒有線索指明北境消息走漏。不過本宮已命人給白將軍夫婦帶去消息,告知他們務必小心。」
「……多謝太子殿下。」蕭恪神情凝重,在太子說並沒有查到消息時,他腦海中竟有一瞬閃過昨日那異族男子的面龐。
「怎麼愁眉不展的?莫不是有了心事?」
太子瞧他這模樣便開口詢問,其實論人脈手段,蕭恪該將昨日那男人的事同蕭定昊說。只是他在心中權衡片刻,終究還是將這念頭壓了下去,只模稜兩可說了句,「敵在暗,殿下還是多派人盯著京城上下些好。」
「允寧。你有話瞞著本宮?」
「並無。」蕭恪頂著蕭定昊探究的視線,只板著臉回了兩個字,之後便不再多說。
「呵,成。你既說不知,本宮就當你真不知。左右你如今是父皇的人,本宮原也沒指望你說實話。只是……允寧日後不要後悔便是。」
「……」蕭定昊不信他早就在意料之中,所以即便聽到近乎於威脅的話,蕭恪面上也沒有一絲神情的變化。
「昨日父皇召見太常寺、太僕寺和禮部的一干官員商議秋獵事宜,本宮身為儲君,自是責無旁貸。不過近來朝政繁雜,若是來日父皇交託下來,這事……便全權交予允寧你了。」
秋獵歷來是朝廷頭等大事,勞民傷財自不必說,光是權貴朝臣攜家眷同往安排便是件難事,更不要提還有留京駐守的安排等一幹事。
辦好了便是太子的功勞,辦岔了便是要命的差事,更不要提那盤根錯節的親疏關係以及獵場的調配安排了。
「臣……遵殿下令。」
蕭定昊瞧著此刻低眉順眼的堂弟,輕笑了聲,指揮貼身內監將案台旁堆疊的一摞奏摺抱了都遞給蕭恪。
「這些都是通政司剛遞上來的摺子。父皇既命你跟在本宮身上學習政務,這些摺子今日便由你瞧了。本宮近來疲乏,想去歇息片刻。允寧若是需要筆墨便同洪順說,讓他替你取來。」說完,蕭定昊便手撐了下桌案站起身,「洪順,叫人抬張小桌案給允寧用。」
「奴婢一定伺候好燕郡王。」
東宮的掌事大太監洪順長得瘦瘦高高的,和天生一張笑面的洪喜不同,他並不愛笑,說話也是拿腔拿調,同他主子一般陰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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