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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洪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卻帶著一絲遲疑。

蕭恪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遍,言語之間並無怒意,「退。」

沈亟笑著靠坐在一邊,聽到腳步聲漸漸遠了才主動開口道:「王爺有什麼話要避開左右單獨和臣說?」

「怎麼?剛剛有人在你都敢一口一個蕭兄,眼下這人都被遣走了,你倒拘束起來了?」

沈亟從容回道:「難道不是因為王爺要說什麼大逆不道之語,才要避諱著人?」

只是說完這話卻打了個酒嗝,一下子衝散了兩人間凝聚起來的緊張氛圍。

「本王被罵大逆不道的次數還少?宮宴之後不過幾個時辰,沈大人既已知曉本王手掌實權,總不會不知當時發生了什麼。」沈亟上門,且不論他本來的目的是否真的如他若說,僅是為了錯開熱鬧時辰祝賀兩句,蕭恪可沒忘這人身後站著的人。

「臣自然知道。但言官諫臣嘴裡的大逆不道,同王爺欲和臣說的,必然有著雲泥之別,不是嗎?」

蕭恪看著面前人,坦然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美酒沈某已然笑納,吐是肯定吐不出來了,蕭兄想問什麼,沈某知道便說予你聽。」沈亟輕笑了一聲,身子向後一仰,說話間已從尊卑規矩中跳了出來,連那點子恭敬也剎那間蕩然無從。

「沈兄痛快,那蕭某便開門見山了。沈兄……究竟是替宮裡哪一位在辦事?」

「人臣者,食君俸祿,忠君之事。」沈亟抬眼看他,不答反問了句,「何況……蕭兄不是早就心中有數了?」

「傳聞而已。終歸是捕風捉影、以訛傳訛,我還是想聽沈兄親口說給我聽。」

沈亟卻不急答,反問道:「五年前太常寺的血案,蕭兄可有印象?」

五年前,蕭恪還是個十歲的孩童,不過皇宮裡活著走出來的孩子遠都比尋常百姓家的同齡孩童心思深,沈亟直覺蕭恪一定清楚當年的事。

「當年帝王一怒,太常寺大小官員皆被夷滅三族,血流成河,如何不記得。沈兄不正是在那之後平步青雲,官居正三品太常寺卿?」太常寺的血案蕭恪當年了解的並不多,太常寺本身只是九寺之中不起眼的一處,既不是閒散差事,也算不上肥差,而事關朝政則更是沒有插嘴的權利。當年沈亟不知如何討得齊帝信任上位,卻孤僻清高顯少與同僚往來,本人也有些神神叨叨的,蕭恪上輩子除了知道這人是齊帝的寵臣之外,知之甚少。

「呵!是啊,夷滅三族……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沈某是個俗人,憐惜家中愛妻和兒女,不想日後哪一日刀會落在她們頭上。唯有明君盛世,才可託付。」

雖未指名道姓說出來,但蕭恪心中已有個定論。他輕笑一聲道:「沈兄平步青雲是在投了你心中的明君之前還是之後?」

「……很重要?」沈亟沒立刻答,而是看向蕭恪反問了一句,同先前饒舌不同,他是真的不明白對方問這個的意圖。

看到蕭恪肯定地點了點頭,沈亟才答了。

「之後。」

「原來如此,我這位兄長的棋原來布得這樣早。」蕭恪原以為他足夠了解那位堂兄的心思了,如今從沈亟口中得到答案,方知自己管中窺豹,仍有諸多疏漏之處。

「蕭兄。」沈亟卻在此時開口,微皺著眉,表情略顯凝重,「知己知彼可算步穩棋,卻並非萬無一失。」

「沈兄這話何解?」

「沈某雖不知蕭兄從何得知這許多,可帝心難測。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蕭兄如今如魚得水恰恰因為坐在龍椅上的是那位陛下,若有一日變了天……別說護佑賀小侯爺,你恐怕連自保都做不到。」

齊帝和太子是截然相反的性子,於帝王權術上更是相背而行,他這套手段在齊帝手下尚可施展,可長久積弊必會招來新帝的記恨,待到齊帝駕崩的那一日,便是清算之時。而這也是蕭恪上輩子走過的路。

沈亟所言,蕭恪很早之前就知曉了,只是意外於他歸於太子麾下卻肯同自己說這番話。

「那依沈兄所言,小弟該如何做才可保住自己與心中珍視之人?」

沈亟起身走到蕭恪面前,掀開了那杯冷掉了的茶碗蓋,用食指蘸了些許茶水,在桌案上寫下一個字。

蕭恪看著桌上的字,復又抬頭看向沈亟。

「若只是自保,總有千百種法子。若要日後安枕無憂,蕭兄光做奸臣是遠遠不夠的,要做便做素手覆江山的權臣。權傾朝野,管他史書工筆如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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